这黑壮汉子正是镇远拳馆的馆主,陆镇远。
解文锦自然是认识的,连忙上前施礼,无奈道:“陆世伯好。”
陆镇远左右看了看,两个大汉还躺在地上哼哼,他突然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解文锦肩膀上,沉声问道:“是你打的?”
解文锦只觉得陆镇远的巴掌像大山石滚落一般,砸得他肩膀一沉,体内随即生出真气反震出去,竟是把陆镇远的巴掌给弹开了。
陆镇远眼睛一下瞪得老大,吐气开声,大喝一声,又压下巴掌,仿佛在解文锦耳边刮起一阵大风似的。
解文锦连忙向后让开,这下听声音都知道力道有多重,他可是见过陆镇远单掌碎石的,这要给他压实,不得连肩膀都打成丝瓜了?
“世伯,误会!”解文锦一边躲一边喊,慌得手舞足蹈,跟运动神经失调一样。
但他哪躲得过去,陆镇远几十年的功夫也不是白练的,那巴掌就像粘住解文锦了一样,结结实实地拍了下去。
解文锦见躲无可躲,只得硬起头皮,把身子缩得和棍子一样,脑中只想着别被打死,小腹炉火猛然喷出一大蓬真气,护在肩膀处,看上去仿佛肿起了个鸡蛋。
陆镇远顿时神色大变,大巴掌硬生生向一侧滑开,连带着身体侧翻,一个空心跟头,稳稳落地。
再抬眼看向解文锦,慎重又欣喜道:“好小子!不是个酒囊饭袋,老子倒是看走眼了。”
“世伯,那钱不是我借的。”解文锦连忙道,一脸正气,全然不顾陆保全哀求神情。
陆镇远哈哈大笑,摆了摆手道:“老子能不知道?是那个蠢材赌输的。这次差人请你,另有要事,不过看你似乎得了奇遇,有些手痒,试一试罢了,莫要上心。”
解文锦以手抚胸,长出一口气,心道:这是何苦?来势汹汹,吓死个人。自己是美术系的,不是体育系的。
陆镇远却和没看见一样,一把拉起解文锦,连声道:“走走走,去我的地方说。”
随即又瞪了陆保全一眼,骂道:“没用的东西,把你师兄抬回去。”
两名巡捕闻言,神色一紧,抱拳道:“原来是场误会,不过这当街滋事,还请陆馆主派个人来画押。”
在县衙眼中,拳馆馆主陆镇远一直是溪县一霸,但拳馆弟子遍布溪县,很多县绅家的护院都出自拳馆,所以一时半会也动不得,不过使绊子刁难,总是免不了。
果然,陆镇远眼睛一瞪,道:“谁滋事?滋什么事?我的弟子走路摔了一跤,也算滋事?”
“陆馆主,那可是有苦主的。”一名巡捕指向包子铺,严厉道。
陆镇远抖手丢过一锭银子,看大小差不多十两,这一铺包子都不值这个价,那小贩立刻眉开眼笑,连声道谢。
“包子钱,我付了,两位无事,请让让吧。”陆镇远冷声道,也不等答复,拉起解文锦就走。
解文锦无奈,只得冲着两名捕快笑了笑,拱手告辞。他家开的是布庄,不是拳馆,可不得和气生财。
陆镇远一路拉着他,也不多话,走在道上,行人纷纷避让,谁都知道这位爷脾气不好,尤其是脖子上一道疤,让人看去,好像被砍过头似的,谁看了不害怕?
解文锦这才明白,他家拳馆请人,原来都是这么请的,跟押送一样,倒像自己犯了什么错,一路招摇过市,被人指指点点,看来“溪县三大祸害”的名声是洗不脱了。
到了拳馆,连进两道门,直入后院,陆镇远才松开手。
又领着他到西花厅坐下,立刻迫不及待地问:“你来说说,你这一身精纯内功怎么回事?几日不见,倒像练了三十年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