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文兰才停了下来,又去试那取丝之法,这次却是一次成功,均匀透亮的麻丝被轻松分离出来。
眼见解文兰干得起劲,解文锦又偷偷溜出宅子,此刻街道上已是人流如织、叫卖不绝,各种早餐香气在四处飘荡。
这种时候,陆保全绝不会在拳馆苦练,肯定又跑到街口吃锅贴了。
大老远,解文锦就看见路边摊的胖大背影,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那种节奏让人想起猪拱食的情景。
一直到胖子跟前,解文锦拉开小凳坐下,两手抱在桌上,猛然喝道:“还钱!”
白胖子肥肉一抖,慌忙抬头,一脸惊恐,随即放松下来,嘴巴用力一咬,把锅贴里的油咬了出来,又连忙吸进去,嚼了两口,才惬意地开口道:“无债一身轻啊,吃什么都香。”
这下轮到解文锦惊讶了:“你赌债还完了?”
陆保全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江湖七大派,此刻在溪县的,就有两个。老爹怕我受牵连,帮我还了。”
解文锦点点头。凌烟阁和三神会,他知道,其中一个还是陆镇远以前加入的。
“那正好,帮我个忙。”解文锦道,“弄口好刀。”
“你要刀干什么?”陆保全连连摇头,锅贴油星子都甩了出来。他继续道:“好刀可不便宜,百金、千金都不算多。”
“你家开拳馆,都没把刀?”解文锦真心不理解。
“哥,你也知道那叫拳馆啊?”
解文锦皱起眉,都是练武的,哪有分那么清楚的?要是陆保全都没刀,他能上哪儿要去?
“对了,你还欠我三百两银子。”解文锦突然想起来,伸出手来,有银子就能买刀。
“我?”陆保全一脸愕然,忽而一拍筷子道:“你是说酒钱?我爹不是出了吗?”
“那是你爹的,又不是你的。总之你喝酒听曲没给钱,对不对?现在赊账单在我手里,你可不是欠我银子?”
陆保全想了一会儿,挠了挠头道:“算不清楚,你还是要刀,对不对?”
解文锦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那我指点你个机会,绝对不止一口好刀。”陆保全低声道,“我爹明天开始,要摆擂台,赢了拿一百两,输了滚出溪县,你只充做拳馆的弟子,打上两场,加个章程,输了留下兵刃,准保能行。”
解文锦微怔,抬眼看着摊主的油锅,滋滋啦啦地煎着锅贴,喃喃道:“这是何意?要把溪县的饺子都煎了?”
陆保全也看了眼油锅,叹了口气道:“我爹也不知哪来的信心,那可是七大门派,不是饺子。”
“想必,陆馆主有信心能赢,借机宣布主权。”
“什么叫宣布主权?”陆保全咕哝着:“要我说,早点走,何必自己寻死?凌烟阁阁主亲传弟子、三神会少主,哪个是好惹的?惹了小的,出来老的,迟早打出先天高手来,还不得逃?”
“如此,你还撺掇我去打擂?我又不会武功。”解文锦没好气道。
陆保全嘿嘿笑了起来,用肩膀拱了拱解文锦,贼兮兮道:“老弟,你可别骗我。我上次见你手碎石狮子,可是得了什么奇遇?也不想着我?”
“去去去,尽是胡扯。我就问你,帮不帮?”
“我也没有银子啊。”陆保全摸摸脑袋道,“你要是不肯打,要么我去求爹加个章程,输了留下兵刃?”
解文锦叹了口气,点头道:“那便先如此吧。”随后又抿嘴,敲了敲桌子,担心道:“你家拳馆不会输吧?”
“谁说不会?我看那个三神会的老东西就挺厉害的。”陆保全愁眉苦脸道,“不过我爹说他修成秘法,先天之下,谁也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