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文锦身量颇高,又穿着白衣麻袍,在一帮赤膊汉子中,未免过于醒目,所以一直在院角站着。
直到大家听完训散去,陆镇远才远远冲他招了招手。
这下可不好直接问兵刃的事,解文锦得先与镇远拳馆同仇敌忾一番,为合作打个基础。
“你今儿来看打擂了?我怎么没见你?再来,就坐到前面。”陆镇远指了指身旁的凳子,让解文锦坐下,终于觉着气氛缓和了些。
解文锦称了谢,就手提起小几上的茶杯,给陆镇远倒了一杯,才开口道:“今日不曾来,在忙家门考核,不过现下已经准备好了,明日当能为世伯助威。”
陆镇远一拍桌子,怒道:“三神会竟然和东桑人勾结,今日吃了大亏,死了两名弟子,明日得把场子找回来,你来正好,让白家那小子看看,忒猖狂了。”
“三神会不是江湖七大门派吗?为何会与贼人勾结?”
“我原本以为三神会是来清理门户的,现下看来,倒像另有目的。只不过三神会少主朱刚与白晨泽相识,此番多半是顺带助拳。”陆镇远冷哼一声。
“这岂不是把凌烟阁也牵扯进去了?还是说,凌烟阁本就是居中牵线?”解文锦皱眉道。
东桑人在南璃国可没有好名声,即便商家逐利,也极少与他们做买卖。
“这事的确蹊跷。”陆镇远思忖道,“凌烟阁根基在南璃,怎会做这等坏名声的事?它也不似三神会以镖局为生,不该贪图东桑人钱财才对。”
解文锦想了想,哈哈大笑起来,却把陆镇远笑得一愣,他才开口道:“凌烟阁若勾结贼人,必不会如此张扬,由此可见,他们事先不知。而三神会倒行逆施,不在理上,如此一来,世伯大可放手施为,不惧报复了。”
陆镇远眉头舒展,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也跟着大笑起来,道:“贤侄所言极是,今日老子顾虑太多,没理清头绪,明天定让他好看。”
解文锦陪了一杯茶,闲聊了几句,却没提解家观礼合作的事。现在溪县势力众多,解家根本排不上号,诸事还需小心,再多看一日,也不着急。
临走时,陆保全送了出来,手里提着个大包袱,叮当作响。
解文锦不由得大喜,白胖子是有点偷奸耍滑,不过朋友之间倒还讲些信义。
“爹说,明儿你来前面坐。坐哪里随你,一个人坐也行。”陆保全道,有些气喘地递过包袱。
解文锦点头应了,接过包袱,才发现极沉,他本身力道不够,需运内力提着,才能自如。
正打算离开,又想起一事,问道:“今日,青松道人来了吗?”
“来了啊,他代表县令,此等大事,当然要来。”陆保全奇怪道。
“他对那个东桑人是什么态度呢?”
陆保全摇头摆手道:“那老道跟泥塑山神一样,从头坐到尾,也不说话,也没表情,谁晓得他。”
这就有些诡异了。按理说,无论县令还是芈家人,他们所代表的势力都不可能和东桑人同流合污,那青松道人如此置若罔闻又是什么意思呢?
一回到自己屋里,解文锦就把合作的事抛到脑后了,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袱,各种兵器摊了一地,从中挑了几把厚实沉重的,一头冲进了‘天工织锦’。
灵麻依旧郁郁葱葱,原本被伐倒的那根灵麻就躺在一边,色泽鲜艳,一点也不见腐坏。
解文锦先挑了一把大砍刀,灌注真气,劈向麻叶,果然那坚韧的叶根应声裂开,可是比菜刀好用许多。但砍了十来根灵麻后,刀口又开始出现卷曲,只怕用不了二十根就得报废。
他又换了直刀、长剑、短枪,俱都不到十根就报废了,最后倒是一对镔铁短棍倒是非常好用,这两根棍都不长,只有六十厘米左右,但真气灌注极为顺畅,连打了五十多根麻,形状一直保持完好。
解文锦用得顺手、打得兴起,一口气把这亩灵麻田全打了,只是在割麻杆时,不得已又找了几把砍刀,总算把这些灵麻都收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