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接着下来一步是沤麻,哪里可以沤这些灵麻啊?
以解文锦粗浅的知识水平来理解,沤麻无非是把麻杆泡烂,经过理化作用、生物降解,最后留下坚韧的麻纤维。但灵麻摸上去和石头一样,这是能泡得烂的吗?
或许得用一些腐蚀性的液体?
他想到就做,取了三根灵麻,斩成二十多节,带出了‘天工织锦’。
又喊来下人,拿了二十多个盆,分别标上记号,倒入不同液体,沤泡灵麻,比如:烧酒、汤药、石灰水、黑狗血......
通常沤麻都要一周,他现在也不知道哪种液体有效,只能秉着科学精神,一个个实验了。
这样一来,他这屋里的气味就十分感人了,本想着把这些盆都收进‘天工织锦’,又恐见过的下人太多,回头不明所以,到处乱传,反而不好,索性都锁到耳房等着。
直到现在,解文锦才明白,入门练习为什么要送那么多淬真丹,这个灵麻坚韧程度不下普通精铁,这要没有足够内力支持,以后每一步都无法处理啊。
晚饭过后,解文昊、解文超轮流往他屋里跑,明里暗里的,都在打听牛家村老道可有消息。
本来就是解文锦胡诌的,哪里可能有什么消息?倒是解文兰带来一个消息,引起他的兴趣。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找你吗?”解文兰笑道,“负责田庄的掌柜来述职了。”
“我怎可能调动他?”解文锦摇头道。
解文兰笑容一收,低声道:“我听到个消息,掌柜说,海卫营来溪县招兵,今年麻田人手不足,怕是春麻要欠收了。”
“海卫营?可说为何招兵吗?”解文锦心中一动,问道。
“这怎生知道?补充人手?”解文兰猜道。
解文锦摇头道:“去年年底刚招过兵,今年又无大战,不应该缺人手,难道要剿匪?”
解文兰一听,也蹙起眉,道:“这也不尽是好事,若是为了剿匪,定然要加布税。别的不说,单那刀疮布都不下数千匹,更不要说那军衣、旗帜、帐篷了,就算几家分摊,也得万匹,我家又欠收,岂不是要拿现货去抵?”
“还有可能是官府采办!”解文锦猛然眼睛一亮。
官府采办就相当于招标,价格不高,胜在量大,而且操作空间极大,朝廷也无法详查,实则亏了朝廷银子,吃饱了地方主办。
白家作为江州第一大布庄,选在这个时机进军溪县;三神会和东桑人的勾结;青松道人对此不闻不问......如果再加上海卫营的剿匪计划,一切似乎都穿成了一条线,隐约浮出水面。
正在解文锦剥丝抽茧,理清头绪之时,忽而有丫鬟急匆匆来报。
“锦少爷,门外有位小姐给您传话:东桑贼子无耻,恨不得亲手杀之。”
“她人呢?”解文锦愣道,“可看清长相?”
“人已走了。”丫鬟想了想,又福了一礼,道:“天黑,她又低着头,奴婢看不清。只觉得瘦削身材,似是个好看小姐,口音像江州城里人。”
“贼子无耻?好看小姐?江州城里人?”解文兰狐疑道,审视地目光已经落在解文锦身上。
解文锦恍然大悟,尴尬地笑了笑,道:“知道了,是个爱听曲的。”
随即又露出更加疑惑的神色,这位姑娘,你到底哪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