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何处,寂寞伴豪情。
皆无计,山林里。
孤山风雨杳无声,
天下皆无信。
这是一个荒诞却悲哀的江湖。时至今朝,天下之武学宗门几近消亡,除了带有宗教性质的少林乌龙院和道门老君山依靠着信徒供奉,还勉以为生外,再无任何其他门派留存。就连魔教都不知何时已迁至海外。世人不知江湖,武侠青黄不接。也许再过几十年,江湖就彻底没落了。
却不想,这仅剩大猫小猫,门派自封的江湖,年头也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原是移教海外的魔教靠着吸纳洋人子弟入教,竟起死回生、渐有起色。眼见正消魔涨,时任魔教首领的“恐怖天师”便派出自己的女儿,外号“天魔”的阿琼潜入中原,重建“天魔古堡”,意图抢夺门派秘籍,彻底消亡正道势力。不料阿琼与当时少林乌龙院掌门接班人面壁禅师相斗数月,竟互相暗生情愫,发展至最后相约跳崖殉情。待天魔阿琼跳崖后,乌龙院主持长眉及时赶到,拦下了面壁,将其打晕后带回寺中。对外则宣称“面壁违反戒律,除去掌门接班人身份,将永世铁锁囚于少林后山禁地之中。”魔教哑声,一场风波暂时消弭,但更大的危机正酝酿而生...
三年后一天,
大雪。
乌龙院寺内。
漫天飞雪,如柳絮般纷纷扬扬从天上飘落下来,只见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寒风凛冽,如刮骨的刺刀,呼呼只往人的脖颈子里吹。寺内门窗紧闭。
只是这样的天气,晨钟暮鼓,不停一日。大雄宝殿内,坐着十数个僧众,身着三衣,外披了一件常服,看着略显臃肿。可即使这样,年级稍大的僧侣还能适应,年级小的小沙弥却仍冷的鼻涕直流,窝着脑袋缩在衣领子里,倾着身子,像只活鹌鹑一般,跟随着主持做早课念经。
大雪整整下了一整夜。
待得第二日天明,山门外的阶梯上已积了快一两尺高的雪。大门开了一缝,“呼”钻出了一年轻和尚来,手里拿着扫把簸箕,嘴里嘟囔着,似是暗埋怨主持,大冷天的还要出来扫积雪,现在哪有什么信客上门?却是轮到今日打扫阶梯的知事僧大师兄阿亮。站在门外,冷风呼啸,阿亮连着抖索了三下,跳将起来,暖和了下身子,赶忙低头清扫起积雪来。
待到他扫到阶梯旁的侧面墙角时,猛地发现积雪掩埋着一人,个子小小,蜷缩着,似是没了生机。
“哎呦!大雪天的!这谁啊躲这过冬呢!”阿亮忙丢开扫把簸箕,上前查看。
拿手一搭脑门,万幸万幸!还有些许体温,鼻头也有轻微喘息,还有呼吸,人还活着!阿亮和尚稍松口气,再细一打量,怎么是个七八岁的少年?
“算你好命,今天碰到我阿亮!”阿亮冲着少年说道,随手丢下簸箕扫帚,转身背起这少年往寺中奔去。
心中暗自犹疑:
只是这七八岁的孩童又是如何在这大雪之日,来到乌龙院山门前,还险些冻死在乌龙院大门口?
廊上,随着身形跑动,道道热气从阿亮鼻中口中哈出,升腾而逝,两人身上的积雪也抖落下来,在地上化成一滩雪水。
阿亮和尚瞧着怀中确实是个七八岁的少年郎,而且穿着破破烂烂的灰袄,蓬头垢面的,一双外露破烂的草鞋包着仅是冻疮的小脚,脸色起初发白,和尚抱着跑了一会,少年脸上竟渐有一丝红润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