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彻并不介怀,站在床榻边反问壮汉名讳。
“我已入了空门,名字是忘了的,只有法号遗智,姓莫,寺里的师兄弟们都叫我莫遗智。”
壮汉粗声回答道。
韩彻一听顿时愣住,哪有这般姓氏加法号的叫法的,但见他并不似正经和尚,也不好多说什么,按下心思不谈,笑道。
“原来是遗智师父,师父当真是有一身好武艺。”
“我老莫这点本事算得了什么,施主剑气惊人,那才叫真正厉害。”
两人正说话间,禅房外忽然又响起脚步声,不多时,一名身材瘦小,披着青傧玉色袈裟,眉须皆白的老和尚便出现在禅房门口。
“慧智师傅,您,您怎么起来了。”
莫遗智看见老和尚,神情瞬间变得有些慌乱,忙不迭伸手去拿禅杖,想藏起来。
“你那一嗓子,街头的黄狗都给你吵醒了,我难道还睡得下?”
老和尚没好气的瞪了莫遗智一眼,目光在他手中的那根精铁禅杖上扫过,脸色不由得更为难看,喝道。
“一个出家人,整天喊打喊杀,没个正形,像什么样子,回房里呆着去!”
莫遗智不敢说话,畏畏缩缩的提起禅杖走出门去,只剩下韩彻与老和尚二人。
“这位施主,您是来寻这位韩施主的吗?”
老和尚打量韩彻一眼,便转向床榻上昏睡不醒的韩戬,俯身检查了一番他的伤势,显然韩戬的伤是由他包扎处理的。
韩彻随即把自己身份说出,并询问起马留财的去向。
“马留财?那飞贼叫这个名字吗?我倒不知他去了何处,也许又跑哪家高门大户府上了吧。”
老和尚摇摇头,似乎跟马留财并不如何熟稔。
韩彻不免有些疑惑,既然不熟,马留财为何会冒险进入钟陵城,请这位慧智和尚医治自家父亲?还将人藏在禅房里。
看出来韩彻心中疑问,老和尚呵呵一笑,说道。
“我跟他确实不相熟,上次见面还是好几年前,那时洹河发大水,淹了好几十个村落,流民遍野,他半夜入我禅房,扔了一大包金银,叫我施粥救民,还威胁我说,我若敢贪墨钱财,必叫我人头落地。”
韩彻听得老和尚的话,神情立时变得有些微妙,不过这样的事情,确实是马留财这般性子的人能够做得出来的。
而且,老和尚还能笑呵呵的站在自己面前,显然也是个妙人。
“马大哥侠义,大师仁善,都是世间少有之人,真叫后生佩服。”
韩彻换了称谓,真心赞道。
而老和尚微微笑着,却并不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