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方才出门而去的莫遗智,韩彻有些好奇,不免又问起了这位粗莽壮汉的出身经历,为何会出家在这小小的佛寺之中?
“遗智的来历,其实我也说不明白。他是前些年我外出游历时,在一座荒郊破庙里偶然遇见的,我见他伤重濒死便出手救治,哪曾想治好了伤,人却丢掉了过去的所有记忆,只记得自己姓莫,跟着我在寺庙里呆了小半年,忽然突发奇想要出家,我便给他取了法号,让他留下来无事做些杂活。”
老和尚缓缓说道,一边向韩彻作揖。
“遗智性子鲁莽,又有一身蛮力,时常好心办出坏事,这庙里香火冷清,也多半归功于他,这次所幸没有伤到施主,不然我恐怕是难留他在寺里了。”
“呵呵,遗智师父虽然莽撞,本性却不算坏,在大师您身边多待两年,日后定能开悟,觉出大智慧大慈悲来。”
韩彻对莫遗智的感观还算不错,笑着帮衬道。
“此事就等日后再看吧。韩施主您父亲伤势颇重,不适合搬动,您若是信得过我,不妨暂且将人留在寺庙里,等伤势好转再请回家中。”
老和尚换过话题,一脸正色向韩彻说道。
“既然连马大哥都相信大师,那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是要多多麻烦大师了。”
韩彻点头应道,想了想,又从怀中取出一两银子,递给老和尚。
“这碎银一两,就当是我父子二人的香火钱吧,还望大师务必收下。”
老和尚本想推却,但见韩彻态度坚定,只得接过银钱收入袖中,而后缓步走出禅房,留下韩彻父子二人独处。
静静陪了一阵,仍旧未等到韩戬醒来,韩彻在禅房内的竹椅上坐下,闭目看似假寐,实则意识离体,游入夜空。
经过佛寺里这一遭,他隐约猜到了马留财的去向,当即飘向那包金银财宝埋藏的乱葬岗。
来到无人荒郊,乱葬岗上,韩彻悬停夜空之中,看着已经大变模样的‘老地方’,满地的泥土和刚掘出来的新鲜土坑,心知马留财肯定没走多久,继续往周遭游荡搜寻。
不多时,他望见一处茂盛竹林中隐约有冷光亮起,心中微微一动,瞬息飘入其中,终于找到了仍旧一身蒙面黑衣打扮的马留财。
只是这时竹林内的情况却无比的复杂,那包被挖了又挖的金银财宝散落开来,或是埋入草堆,或是挂在枝头,如同被人一下掀翻包袱,东西七零八落的飞散了一样。
穿着皂色捕快服饰的几名男女把守住竹林的各处,将马留财围在正中间,各人手执兵器,有些还沾着鲜血。
“马过不留财!想不到吧!你今日终于还是落到我等的手中了,何必负隅顽抗,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随我回钟陵城,我也好留你一条生路!”
身材高大,年龄约莫四十上下,大概是头领的疤面男子望着马留财冷笑一声,喝道。
“呸!何老鬼你这番话能骗得了谁,我若投降,你个人面兽心的狗东西必然一剑斩了我的脑袋,根本不用我活着回去钟陵城,还是少费些口水吧!”
马留财强提着一口气,反怼了回去。
韩彻看得仔细,发觉他左腿带伤,背上和腹间也各有一道伤口,随着动作激烈,还隐隐往外渗出鲜血,浸湿黑衣。
“既然你自己求死,那也休怪我下手狠辣了。”
疤面捕快面目狰狞的笑道,仿佛马留财的回应正中他的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