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阳城,通过密道,崔敦瑜带着亲卫来到了城西一箭之地的泾河上游,在这里,有一支约三千人的骑兵正整装待发。
这支骑兵大部分人马具装青色铠甲,覆盖人马全身,只露出眼睛和马腿。
每个骑兵身上都至少配有5种武器,分别是马勾上挂着冲锋用的长枪,身左侧佩戴的劈砍用的横刀,身右侧佩戴对重甲用的鞭或者锏,马铠上两把冲锋时使用的一次性臂张弩,以及背后背着骑射专用的角弓。
所有武器都有长期使用过的痕迹,并非样子货,这是一支装备精良、弓马娴熟、精通多种武艺的精锐骑兵。
另外这支骑兵的将官以及少部分精锐身上着的则是暗紫色的袍甲,那是一种名叫凝夜紫的布料,是青色侵染鲜红之后产生的颜色,这也是凝夜军名字的由来,暗示着自从凝夜军组建以来其取得的不败战绩是通过饱饮强敌的鲜血来铸就的。
崔敦瑜刚到时,这支骑兵正在给各种武器做着保养,崔敦瑜到后副官一打出旗语,不到半刻钟便都披挂集结完毕,令行禁止、军容整肃。
另一边,泾阳城下,按照崔敦瑜的计划,西面一小处城墙成功的被金狼军的轒辒车挖陷了下去。
被泾阳城高大的城墙折磨的有点不耐烦的突厥军见此机会,立刻在大将阿史德乌默啜的率领下一拥而上,一边组织金狼军的人手全力攻击这处塌口,另一边集中所有的攻城车进行挖掘试图将对手防线上的口子拉的更大。
各个部落的俟斤也带着自己部落的部队一拥而上,希望能抢下第一个入城的头功,一时间金狼军原本严谨的战线被拥堵和拉长起来。
被眼看即将到手的胜利冲昏头脑的突厥军也没有注意到对面射出的带火箭矢中夹杂着几支比较特殊的颜色,并且那几支射的还稍微有点歪。
收到信号,崔敦瑜带着骑兵除去伪装,向着攻城的突厥军背后扑去,猛虎出闸的骑兵们与战马融为一体,犹如一股青紫色的风暴,瞬息之间,这股风暴已经逼近到金狼军毫无防备的侧后。
等凝夜军逼近到金狼军背后一百步时,突厥军才发现不对,但是作为攻城主力的金狼军正在前面塌口激战,前有泾阳城守军纠缠,后面又被辅军堵住,一时无法回头应付崔敦瑜的骑兵,只有一些辅助攻城的俟斤将自己所部的兵马勉强组织起来迎向奔袭而来的敌人。
刚等这些小部族的部队勉强结成阵形,迎面而来的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弩雨,凝夜军每人配备有2把臂张弩,皆是2石以上的强弩,开战前已经上好弩箭,一进入射程立刻将2发强弩射出,然后换上长枪冲击。
6000发能裂石穿金的强弩覆盖之下,突厥军死伤无数,刚刚组织好的阵形又乱了起来,面对凝夜军严密的能让人密集恐惧症发作的骑枪冲锋,再也无力抵抗。
凝夜军领头崔敦瑜冷冷一笑,双腿夹紧马腹,宝刀横在战马一侧,借助战马冲锋的速度带头冲向一位正在组织重新结阵的突厥俟斤。
他挥刀同时体内气窍发动,真气于体内高速运转后再从其五指喷薄而出,相互缠绕于薄如蝉翼的刀锋,带动刀锋微微颤动、吞吐不定,让对手无法摸清宝刀劈斩的目标。
这是崔敦瑜当年在流水中苦练后参悟的一招,取名“关头落月横西岭”。
在此强招之下,对面郁射失部的俟斤以四品之身,居然连一个照面都没撑过去,被一刀连人带盾劈成两截。
身材魁梧的俟斤居然被对面文弱书生一刀就斩于马下,这名俟斤的死成了压倒突厥军士气的最后一根稻草,最前方郁射失部的溃败,如同蝴蝶效应一般引发了恐怖的连锁反应,各部族的突厥辅军们开始拼了命的逃窜,只恨爹妈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冲开突厥军勉强组织的防御,崔敦瑜没有下令追击,而是命令部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火油,开始放起火来。
击溃突厥军的一次攻势并不是他动用凝夜军这张保命底牌的目的,摧毁敌人的攻城器械才是他们的战术任务。
但是就在他经过一辆被杀散了工兵、浇上了火油,但是还没有烧起来的轒辒车时,他心中警兆突升,一道身影居然从轒辒车下钻出直扑向他,一拳击出,拳还没到,灼热的仿佛烈日曝晒时沙漠空气的劲风已经扑面而来。
拳头直奔胸口而来,崔敦瑜人在马上无法施展身法躲避,只得扭腰侧身,准备用一个不是那么致命的部位迎接对手的冲击,但是距离太近,他仓促之间已经无法完全聚力。
好在离他最近的一名亲将弃马跃向了他,挥刀砍向对手的同时用身体迎向对手突袭崔敦瑜的那一拳。
拳头击中亲将的身体,五品巅峰修为的亲将居然直接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但是亲将的舍身救援总算是没有白费,被稍稍减缓了去势的拳头最终没有像偷袭者想象的一样打中崔敦瑜的胸口,而是被侧身的崔敦瑜聚气于肩,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