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这首歌也很不错。一发行就广受好评。”

“是啊。”

白优不自在地眨了下眼，一丝不落地收入何也的眼中。他没有问她为什么把一开始准备收入个人专辑的歌给送出去了，何也刚听到这首歌时他就知道这是白优写的歌，只是她只录了demo。白优的新专辑有两首采用了她自创的旋律，其余的无论是主打歌还是其他收录曲，都是由何也和专业团队一起商讨决定的，而就算不排除公司策划团队，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为现在屡度冲上热播榜第一的抒情曲“天使”作词和作曲的无名人士是公司里的谁。

“我见外面的应援餐车就好几辆，继续加油吧。”何也压了压帽子，低声道，“你若真要公开恋情，最好不是专辑发售那几天，提前告诉我，公关给你安排。”

听完整句话的白优起先没听懂什么“恋情”，什么“公关”连在一起的意思，以为又是有什么造谣了？她皱了下眉看下何也，“问题大吗？”

何也没想她会反问自己，看了看她，才知她是没听明白，他俩现在周围没人，想要走过来的人刚也被小西揽住了，其实明明可以通过聊天软件交待的事，何也到底亲自来跑一趟，虽说他不过问艺人的私生活吧，但牵涉到专辑发行的节骨眼上，还是多盯着些好，免得又再惹风波，“我看外边儿有一辆餐车是池子山送的吧？”

白优点点头，意识到自己是忘了跟何也说了，她和池子山纵然一起拿下了品牌珠宝以及香水的情侣本儿全球代言，特定大楼的大荧幕上会时时滚动播放出两人耳语厮磨，牵手漫舞的文艺广告大片，但她和池子山也止步于工作上的朋友关系了，她到底没能对池子山趁火打劫，而是坦诚相待，稍微修饰了点语言便发给了池子山有关“没感觉，再来纠缠我就和你妈一起坑你了。”的消息，最终他俩沆瀣一气，就此祝对方事业节节高升。

“我单身。”

白优和何也互看一眼。何也这才觉出自己或许有点让对方察觉到的小题大做，他退了退，“以后你不单身也没必要告诉我，但牵涉到公关方面的事还是得商量。”

“我当然知道。”

说出这句话的白优有种莫名的聪明感，她聪不聪明没什么好开心的，但现在的确有了个捉弄何也的好机会，“公司里传闻，我是你表妹，这是真的吗？”

何也将目光瞟到别处，“是吗？谁知道呢？”

“让我们再次相遇，让我们再次约定。”

演唱会的魅力之一概在于可唤起一些不知在什么时候就被身体忘记的感受。

完全沉浸在演唱会氛围里的白优正随全场大合唱唱地起兴忘我，观摩这场男团解散演唱会进行到一半时，白优就不由更为过早解散的RISE生出些遗憾了，或许她未来能进行个人演唱会也说不定。虽然不追星，只难免对这处处预示着将只余程子铭一人继续活跃在人气潮涌中的告别演唱会生出些感触罢了，即便成员人气不均，但这场连续三天演唱会的票却是爆满到一票难求的，程子铭的人气有多高处处可见一斑，任凭各路媒体众说纷纭，公司也不多做公布，想来也是公司这几年的风水问题，推出的团爆火后倒都像为艺人个人发展铺路的，也不知是什么怪风水？

白优难得尽情体验一把演唱会的热闹，她当然拉着越发勉强的琳琳还是一起待到了安可环节，全场粉丝的热情明显随着艺人游场互动的行进涨至高潮，白优不由看向那将震耳欲聋的呼声蔓延开来的中心，只当给朋友捧场的她不由自主地也挥舞起了应援棒，演唱会场地很大，于粉丝是福利般的一胳膊距离就可捞住但捞不了的互动时间自然宝贵也短小，短到填不了一首歌的时间，游行车几以秒计地从看台上探出身的活跃粉丝群众面前擦过，谁会注意到程子铭与她会有那么一瞬愣神对视呢？白优莫名心虚，尤其是在她接着就与身旁似乎一直将精神维持在正常线状态的琳琳奇怪且巧合地对视后，她错神去看大屏，只觉琳琳用一双驱走瞌睡虫的眼睛看了她两三秒后才将视线挪开。白优总不会告诉琳琳她愣的那一秒不为别的，只因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何也吧？只盼程子铭可别是同样的想法。

白优和琳琳被安排在演唱会结束后去后台合影留念在ins上的照片，想是公司最近被媒体上赶着闹得紧张，就连专用通道上也站着超出一般规格的警卫，雇这些挺费钱吧？挽着的琳琳想必也会赞同她的想法，只琳琳一脸的没心情，琳琳告诉了她有关公司的大实话，这场在排练期间就消息漏风的演唱会不过是想借解散再为程子铭冲一波热度顺便挣点门票钱，程子铭单飞是理所当然，但公司通知团队解散时却闹得有些泄出风声的不愉快，郑琳琳不想主动去承担那些领了遣散金的前辈艺人的冷眼，可她好歹还处于和程子铭的双人活动期，且又拿着不得不拿的合作工资，她就得操着这份不该操的闲心，凭程子铭那欠揍的脸以及翻脸不是人的脾气，还有一人独旺的势头，再算上公司的资源倾斜，她若换到曾和他一起出道的队友角度，好好的演唱会结束后或许不仅仅会发生揍人的损事，所以她邀白优一起来，不是一起看程子铭被打的意思，当然是扩大点如果她们能及时赶到救场的可能性。她们向前走着，至少在走到竖立着几个工作人员的那扇门之前，她们就得提起精神头了，白优直觉琳琳的见解很到位，毕竟看到的工作人员都一脸严肃，而那被围起来的房间门口也没有传出一点儿人声的嘈杂，屋内刚打完架？忽瞟见一个穿白T的人影从门口撞出来飞着跑了，白优想那人应是急着去上厕所。

“拦住他！”

巨吼比焦急的神情更先戏剧化地从门口飞出来的经纪人噔噔地追过去，白优和琳琳站着傻眼了，这经纪人既然她俩都认识，那跑出去的可不是程子铭吗？

要说发生了什么，一走道的保安也没拦住的程子铭也活该是被突然从出口蹿出的保镖给及时抓住了，他们应是一早就在那里，准准逮住就算经常健身也明显专业不敌便再无扑腾之力的程子铭，按耐着一个程子铭的这些“保镖”简直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没搞清发生了什么之前的白优恍神以为自己是在看周六剧场。何也既然能提前安排管制程子铭的人手，甚至也提前给自己预约了病房，还真没什么再让人好担心的。

白优终于这么觉得了，犹当她干坐在一间私人病房里，面朝着病床上被车撞地意识昏迷且不知啥时候才能找着魂的何也，犹直觉不出时针滑过了几格后，白优翻包照镜子，滑出的泪痕也都干了，她擦了擦，啪地合镜。肚子有点饿，现在也很想把何也拽起来打一顿，要不现在捶他两拳？这刚过去的几个小时要不用“煎熬”两字真是可惜，合着她不管是对着现在又或是过去的何也的惨状就很悲伤呗，怕是连用来演戏的泪腺都耗干了。

“screw you，何也。”白优轻声念叨了一句，后两个字却轻地令她一冷，又抖下两颗泪珠，她和何也没完呢，她这么想，又想着此时的琳琳怕是正用一双与睡眠煎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程子铭吧？她不由抽了下嘴角，一旁自站着就没出过声小西显而易见地从神色中表露出对她精神状况的担忧。

“我们现在就走？”

“是。”

“车祸是意外吗？”

“…，是。”

小西在她站起来时扶了一把，他们要去机场，白优的个人专辑转给主制作人的外国公司承办了，什么时候转的合同，机票是什么时候订的，白优都不再想知道，她的专辑不会推迟发行过久，现在称“原公司”或许为时过早的那家公司在凌晨发布了“成立特殊部门协助处于活动期艺人的全部工作，且要求旗下合同艺人配合警方调查并暂停其他业务活动的公告。”

有时候人走路会回头看，会疑惑那脚踩过的丝丝缕缕算不算蛛丝马迹，可又会不会是有人在前方牵着线呢，这条线又未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