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文可好。”
见陆陆续续有人交钱,青衫士子压力骤增。
趁着下一个的间隙,他连忙上前,低头在小吏耳旁向他轻声祈求,悄悄递过去几十文钱。
“二百文?呵。”小吏接过钱去冷笑了一声,顺手又塞进兜里。
“三百文!”
“你!”青衫士子脸色青白,抬头刚想大声呵斥,只见那些衙役不怀好意的盯着他。
“你把钱还给我!”青衫士子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些字眼。
“我什么时候拿了你的钱!”小吏大怒,连忙呼唤来身后那些拿着棍子的衙役,“有人扰乱公堂,将这人打出去!”
顿时数人轰然应诺出列。
青衫士子抱头痛呼,狼狈的被这些衙役打了出去,后面在看的人一片安静。
“下一个!”小吏继续喊道。
“等……”伯玉忍无可忍,正要从后面的行列里出来。
在他身后,苏澄脸色一变,连忙抱住伯玉捂着他的嘴,不顾他的死命挣扎将他抱了出去。
苏澄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像是抱着一头挣扎的猪。
“下一个。”小吏见怪不怪,继续大声喊道。
出了拥挤的船运司,两人同时憋得长出了一口气。
“陈伯玉,你险些害死我!”苏澄大骂道。
“苏子诚,你……”伯玉没想到他会恶人先开口,愤懑的同他划下道来,“我耻于与尔等为伍。”
“若是我不拦你,你打算做什么?”苏澄率先冷静下来。
“当然是点破这贪吏。”伯玉怒骂一声,“让这狗官把拿的钱还回去。”
“我竟不知道天底下有这么……”苏澄哑然。
“伯玉既然是师玄公的得意弟子,不会不明白这样做也不会改变什么结果。”
苏澄只好祭出来师玄公,心里暗自给师玄公抱了个歉。
“就算伯玉你仗义执言也会被打出去,我不觉得伯玉会不明白这样做的后果。”
伯玉也顿时冷静了下来,苦笑着拱手向苏澄道歉。
“子诚兄,我不是不知道这些事啊,只是我常常难以忍受……”
“伯玉还是去找那位被赶出去的兄台吧。”苏澄欣然接受了伯玉的歉意,赶紧劝导道。
“那个人怎么了?”伯玉皱眉拒绝道,“三百文要么不给要么就给!他玩些小把戏徒生笑耳!我看不起这样的人。”
“先前那小吏收了证牍,等那位兄台反应过来,想必是要被敲一笔钱。”苏澄没有在意这些意气话,“依那位兄台的秉性……”
苏澄及时停下来等待了片刻。
“怎么了?”伯玉果然接上了话茬。
“太平渡边上可是汉水~~”
苏澄往北面深沉的眺望了一会儿,原以为按伯玉的性子立刻就会着急的离开这去找人。
却见伯玉听了这话脸色古怪的看着苏澄,直把他看得莫名其妙的检查了一番自己的仪容。
“是汉水又怎么了?”伯玉问。
“汉水……”苏澄有些惊讶,觉得自己都已经说得这么简单了,伯玉难道听不懂吗?
“那位兄台脸皮薄,我怕他……”苏澄意犹未尽,点到为止。
“他难道不会回家吗?”伯玉这样说道。
苏澄顿时哽住,瞪大眼睛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怪人。
“哈哈哈,子诚兄,适才相戏耳!”
伯玉握着苏澄的手,暗想到自己果然是被小鲤鱼的脑袋影响到了,而不是自己变笨了。
白狐的惩罚竟恐怖至此!
伯玉找到了缘由,总算是轻松了不少。
“还是子诚兄想的周到。”伯玉夸赞道。
“我这就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