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陶岩冲他笑了笑。
陶岩要时刻注意着牛,防备它们去还没收割的田地里糟蹋庄稼。
将一头快吃到没收割的稻田的牛赶回去,陶岩寻了处干净的青草地坐下。
“陶岩哥!”
陶岩转头看去,背着一背篓稻谷的杏香朝他走过来,她带着一只大草帽,将脸都遮去大半。她旁边是脸颊晒得通红的雪梅,背上也背着一背篓的稻谷,用化纤口袋装起来的。
陶岩连忙站起来,准备先帮杏香将背篓卸下来,但是杏香一屁股就蹲了下去,自己将背篓放下了。陶岩就提着雪梅背上的背篓,卸到地上。
雪梅低着头,轻轻地说了句谢谢。
“累不累?”陶岩随身带了水杯,是他从城里带下乡的,拧开了盖子,他朝雪梅递过去。
雪梅看到陶岩一直随身带着这只水杯,她不好意思接,就摇了摇头。
杏香坐在地上,高大的陶岩站在她身侧,遮去了毒辣的阳光。陶岩见雪梅不喝,又朝杏香递了递。
杏香确实渴了,她一手接了过来,嘴没有触到杯口,仰头张嘴接着水流。
陶岩正低头看向她,她一仰头,脖子下一片雪白的肌肤就露了出来,陶岩连忙撇开头。
“谢谢你了,哥。”
杏香将水杯递还给他。
不远处,一个穿着碎花衬衫的姑娘挑着满满一旦稻子,朝田埂边走去。
“是荷花,她力气大,挑那么大挑。”杏香看着荷花道。
荷花挑着一担稻谷,走得稳稳当当的。
田埂边,高大魁梧的大壮挑着一担空担子回来,恰巧碰上了荷花。
大壮似乎想要接过荷花将肩上的担子,荷花不肯,高声讲了什么,太远了杏香没听清。
“荷花真是的,大壮好心帮忙,她还不要呢。”杏香笑道。
雪梅接口道:“荷花那么要强,常说女人可以顶半边天,怎么会要大壮帮忙。”
陶岩默然看着,没有说话。
可说话间,那边大壮到底将荷花肩上的担子接过去了。
杏香咦了一声,招呼那边挑着大壮空担子发愣的荷花,“荷花,过来歇会儿。”
荷花听到声儿,朝他们望过来,看到杏香满脸是笑,知道他们都看到了。不自在在脸上一闪而过,又笑了起来。
荷花挑着空担子朝杏香她们走过来,挑眉笑道:“好啊,都在这歇凉呢。”
杏香嘻嘻笑了笑,朝大壮远去的背影努了努嘴,笑问:“什么情况啊?”
荷花脸微微一红,啐了一口,“吃饱了撑着了呗,非要抢着挑。”
荷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是个直性子。
杏香笑了笑,没再多说大壮。
荷花看向陶岩,他那一身白净的衬衫总让她有种莫名的感觉,可她又说不清是什么。总之她不太想离他太近。
“陶岩哥。”荷花跟着杏香叫他。
陶岩微微一笑,“荷花同志。”
荷花噗哧笑了起来,朝杏香看过去,笑道:“瞧,城里人就是不一样。”
陶岩有些不明白自己哪里不一样,杏香提醒道:“陶岩哥,你就叫她荷花就行啦。”
陶岩恍然大悟,似乎在这里称呼同志是有些突兀。
雪梅站起来,“不能多歇了,大家伙儿都忙着呢。走吧。”
陶岩帮着杏香,荷花帮着雪梅,两人重新将稻谷背上背。
“那我们先走了。”杏香跟陶岩招呼了一声,“好生看牛,当心牛吃了庄稼,我二公扣你工分,”她笑着冲陶岩眨了眨眼睛,“陶岩同志!”
陶岩被她调侃得笑了起来,一排牙齿整齐又洁白。
荷花也赶忙挑起担子,她不大愿意和陶岩单独待着。
“我也走啦。”
一阵不大成调的竹笛声在空旷的田地里响了起来,陶岩朝一边看去,大海正悠哉躺在牛背上,嘴里叼着那根他新做的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