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拙在镖局边上打转了好一会儿,不过最后还是回到了梧桐镖局,见镖局前那几个膀大腰粗的汉子还乖巧站在原地,就知道那个尤物还没有离开镖局。
心中酒瘾泛滥的陈守拙,又打着哈欠大步走回镖局,对众人落在自己身上的忿忿目光视若无睹,倒是眼不见为净了。
他穿过梧桐镖局的牌匾,从账房伙计那又要了一坛酒,只手撑着地,没规矩地坐在兵器架子边旁喝了起来,若不是衣着还算得体,就凭那披头散发的样儿,看起来还真像个乞丐花子。
说起有没有下酒菜,没下酒菜就喝不下酒的......喏,旁的不是有春风吗?
陈守拙觅着春风喝着酒,莫名听到一阵嘈杂传至耳畔。他猜测是那个尤物商榷完了事情,提着裙要走。陈守拙依旧举着酒坛子,对她的是走是留不感兴趣。
脸上挂着笑的女子与大掌柜昭傅雪一前一后走在廊道里,有说有笑,待二人挪出廊道,出乎门口处几位镖头意外的是,二人竟然径直朝着陈守拙踱步而来,有些来势汹汹。几人虽然对陈守拙的作风有些厌恶,但还是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女子挤着雪山般胸脯躬下身,挪开了陈守拙挡在脸前的酒坛,眼波盈盈道:“你的刀,快吗?”
陈守拙对女子忽然挪开酒坛的行为略感不悦,不拿正眼瞧她,侧了个身,兴致缺缺道:“不钝。”
“像大侠,不过少了顶斗笠。”女子矜持浅笑,而后娇唇翕张,又问道:“你叫什么?”
“陈守拙。”陈守拙冷冷道。
女子直起身子,用嫩青葱似的手指指着正往嘴里灌酒的陈守拙,笑道:“算上他。”
“那我便着手去安排,有事您再知会。”昭傅雪淡笑着回应道。
女子嗯了一声,背起手踩着云履轻巧离去,只余昭傅雪在原地汗流浃背。
女子自大堂一路至轿辇,赚足了几位镖头的道道余光,欣然掀开帘子回到轿辇。
梧桐镖局前,四位豹头环眼的汉子丝毫不敢怠慢,又迅速抬起轿辇朝着来时的方向折了回去,除却起轿时的较大浮动,走轿时就很是平缓了。
轿辇中略显昏暗,女子双手搭在一块儿,笑意盎然地呢喃自语道:“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陈守拙,好名字......”
......
“喂,你小子钓蚌有一手啊,给人迷的五迷三道了都!”刘文东砸着陈守拙的半边肩膀,撑手坐在陈守拙身旁轻挑剑眉,一脸崇拜,看起来很是钦佩。
“......”陈守拙无言以对。
门口处那几位趴在柱子边眸光恋恋的镖头,这时也收起心神大步流星地赶来,似乎有些气恼。
昭傅雪与一众镖头将惬坐在地的二人团团包围,几张大同小异的脸上倒是都出奇地带着百思不得其解的神色,那紧皱眉宇的样儿,像是在说:你......到底凭啥呀?
陈守拙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朝天看去,只觉黑云压城,黯淡的光亮熙熙攘攘映过臂弯照来。他略感压力,有口难言,又看了看眼前的几位镖头,也不知道陈守拙哪根神经搭错了,口吐狂言道:“不收徒。”
几位镖头面面相觑,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待几人从愣神的状态缓过,正想找他算账时,陈守拙早已提刀走人,只余一坛清酒放在原地,不知去了哪里。
昭傅雪会心一笑,挥挥手打发走了几个对他口诛笔伐的镖头,只留下了刘文东。
刘文东捡起被陈守拙留在地上的酒坛子,像模像样的往嘴里灌了酒,但却不尽兴,啧啧怨道:“也喝得忒干净了。诶,掌柜的,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啥时候拐弯抹角娘们唧唧的了?”
昭傅雪抚着下须,笑道:“这趟镖,还得你陪他走。”
“昂。”刘文东交叉着手,随口应下后。忽的又想到一茬,挑眉谄媚道:“掌柜的,这次......”
昭傅雪拍着他的肩膀,打了个哈哈道:“我还能不懂你,去吧去吧,回来的时候给你备一屋子的美人娇!”
刘文东得了便宜还卖乖,惨兮兮道:“酒是好酒,只怕路上要闷死个人。”
“闷不死你的,家伙还利着吧?”昭傅雪又意味深长道。
“利着呢!”刘文东拍着胸脯作保证道,“掌柜的,透个底儿?能惊着四人抬轿的,走的什么镖啊?”
昭傅雪重扬一口恶气,看着眼前的兵器架子,负手铿锵道:“走镖不过图表,待与秦州分坛一众汇聚,再途径眉锦山庄的时候,记得把沈眉锦的脑袋给我扭下来。老子要当球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