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跌撞撞地回到侯府,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赵缙。
赵缙听了也是面色惨白,这军银若是不换回来,那就是后患无穷。
他忍不住怨怪母亲,“母亲,您怎会如此愚蠢,将这军银给了她?”
侯夫人一听就炸了,一巴掌就扇到儿子脸上,“我愚蠢?要不是那日穆歆然这死丫头咄咄逼人,我又怎会铤而走险?
要不是你那正妻拿不出足够的嫁妆来赔付,由得我们侯府来赔偿吗?那日若不隧了她的愿,闹到外头去,丢的还不是我们侯府的脸?
说到底,要不是你那好岳母来一出真假千金换亲的事,穆歆然那嫁妆能丢?我们侯府能接连遭贼?”
侯夫人越说越气,来回走动,“当日我的确是存了拉相府下水的心思,也想叫穆歆然不能随意花用这笔银子。现下有个法子,我们让人投书去京兆府,就说穆丞相才是贪墨军饷的幕后主使,军饷银子眼下就在相府嫡女的嫁妆里存着呢!”
赵缙捂着脸,无奈地看向这个自以为是的母亲,“母亲,万万不可啊!眼下父亲被拘,能使得上劲儿的只有岳父大人了。你去投告他,岂不是断了我们的后路!?”
侯夫人恨恨说道,“那就与穆丞相会面,告知他穆歆然的嫁妆里有军银,以此来要挟他救出你父亲!”
赵缙又闭了闭眼,“他知道了又如何?那军银印记加热就可消熔,不过多费些功夫罢了!再说,军银是穆歆然收的,若是穆相一口咬定他毫不知情,我们又能奈他何?平白得罪他!”
侯夫人郁闷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一定要换回来吗?我们手头上如何还能凑出那么多银子?!”
“若她要上交京兆府,这军银就是我们贪墨军饷的证据。若将此事告知穆相,他应当知晓其中的厉害,或可很快让证据消失。这反而对我们是有利的。两害相权,我们还是选择后者。”赵缙思来想去,只有这么一招了。
这样不与穆相撕破脸,再将他的亲生女儿何晴晴哄好了, 穆相也不至于袖手旁观。
他对侯夫人说道,“母亲,此事,须得由你出面 了。”
侯夫人愕然,“为何是我?”
“因为,”赵缙沉声道,“是你那日急着赔付穆歆然的嫁妆,不小心将军银给了她。”
侯夫人只觉五雷轰顶,“你这个逆子!你这是,这是要我担下所有罪责?!”
赵缙冷冷道,“不是你,还能有谁?除了父亲和你,根本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侯府藏有军银!”
侯夫人踉跄一步跌坐在椅子上。
是,当日作主把军银赔付给穆歆然的也是她。
既知道侯府藏有军银,又能作主抬出去的,不会再有第二个人选。
若实在要有,那只能是赵缙了。
儿子可以把母亲推出去挡灾,可她作母亲的,不可能把儿子推出去。
她只好咬牙认了,“好,穆相那边,我去赔罪!”
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本想借机将相府拉下水,却不想反被自己将了自己一军,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真是呕得不行。
赵缙上前给侯夫人顺气,“母亲莫气,明日,我和你一起上门,负荆请罪。”
……
次日下午,穆歆然就接到了父亲穆丞相的口信,说是让她回府一趟。
她细想了想,约莫是知道,定是赵缙去求助穆羡了。
想来,为了把 责任推脱干净,赵缙一定是让侯夫人去请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