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走着，心中想起先前与庞雄杰的对话，不知不觉朝向变为了常去的水井边。

对他来说，那座井是这座城少有的不会变化的地方，那里就像被遗忘一般，没有看到人去，只有在那里自己才能平静下来。

福生期待着这平静。

如今的一切都是因自己过去的高傲而所遭受的报应，福生这么想道。

成为废柴之后，在自己的人生都已经跌入谷底的时候，那座漆黑的井口仿佛是能接纳自己所有的负面般敞开着，虽说自己没有对着那井口喊过一句话，但福生坚信自己所想的一切也会被井接受下来。

只是今天有些不一样。

“雄杰？”福生看着坐在井边静静地看着井底发呆的庞雄杰轻声说道。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的。”庞雄杰转过头来说道：“已经能叫出我名字了呢。”

经过这几天的重新相处，两人谈话之间已经熟络不少，只是福生还有些畏畏缩缩的。

“抱歉，庞兄......”福生才想起刚才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庞雄杰的名字，顿时有些害怕起来，即使内心深处知道这种害怕完全是无关紧要的。

庞雄杰没有试着纠正，他只是冲着福生笑了笑道：“听说你父亲从外面得到一枚五阶晶核，恭喜了啊。”

这段时间福家的传闻也是传遍各处，五阶晶核在整个圣天城据说只有城主那才有，这消息自然也是早就流入到庞雄杰耳中，只是这段时间他一直有意不提起。

“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能搞到就说明福气好，还愁眉苦脸啥，以后的日子混就完了。”庞雄杰嘿嘿一笑道。

福生不语，默默地听着庞雄杰说着和他不相称的话语。

“我说福生啊，你认为你现在这样好吗？”话锋一转，庞雄杰收敛起笑容，这段时间的谈话让他隐隐觉得，福生变成现在的样子，似乎还有着其它的原因。

“谁知道呢......也许这样也不错吧......”

“哼.......自我否定的话倒是说的挺肯定的啊。”庞雄杰瞥了瞥嘴道。

福生下意识地回答让他立刻反应过来，但想说出的话太多反而堵在嘴角一字都吐不出去。

“抱......”

“别给我道歉。”淡薄的话语立刻让福生的道歉收了回去，后者咽了口唾沫茫然地看着突然大变的庞雄杰。

“你以为这样能弥补你过去对我所做的事吗？”庞雄杰深吸口气道，用着与话语不相符的冷淡语气问向福生：“如果只是放弃就行的话，那你活下去也可太轻松了吧？”

“雄杰......”福生颤颤巍巍地抖出几个字后，脑中不自觉地想起过去的事情，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害怕的情绪立刻席卷全身，感觉有些瘫软下去。

“我前几天说过吧，以前的你在这井边欺负过我，那时候下手可真重啊。”

即使庞雄杰没有过多的描述，但仅仅只是这么一句话，福生眼前的庞雄杰此刻在他眼中已经是怒火中烧，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去报那时隔多年的仇。

但庞雄杰只是就这么看着福生脸上的阴霾加重，随后他的表情显露出一些无奈缓缓道：“这些年的日子让你的思维变成这个样子了吗？只是靠别人引导了几句，不会就觉得自己真的干过那种事吧？不过你要觉得把我过肩摔一次后就觉得真的下手很重的话我无话可说了。”

福生自然也是知道这段记忆，只是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没法正常的思考，仿佛别人要对自己做什么事都是有理有据的。

“你知道那时候倒在地上的我看到的是什么吗？”

庞雄杰突如其来的一句让福生摸不着头脑，只得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