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那高傲的表情啊，那时候如同天才一般的自信，那样的自信结果只这么几年就被消磨殆尽。”庞雄杰冷笑一声，但夹杂的情绪却又十分复杂，连他都不想去将现在的福生和过去想在一起。

福生双腿一软，坐在地上，怔怔地听着庞雄杰的话，不愿过多回想的过去的回忆不自觉地浮现，连自己都要发出疑问这是否真的是自己。

“福生啊......你再好好想想吧，你的父亲，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他觉得你真的是个废物，还是有其它原因呢？”

此刻的福生已经被过去的回忆缠绕起来，无暇顾及庞雄杰的话语，脑海中的自己和那慈祥的父亲不断冲击着自己的心绪，明明觉得现在可以算上堕落的生活还好，但只要对比起过去，那所经历过的这些又无比虚幻。那天才的自己和堕落的自己，哪边才是真实的？

“我从我父亲那听说了，你父亲过去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即使你因那自傲的性格惹出不少祸端，即使你的恶劣已经开始对向你的父亲，但他就这么扛了下来。”

庞雄杰顿了一下，他站起身来，极缓慢地慢步走向福生，边走边说道：“你不会真觉得你的父亲因为你成为了废物就突然间变成那暴戾的脾气吧？”

伸手拎起福生的领子慢慢抬起，福生感觉到一阵失重感传来，被勒住的身体不自觉地动弹了两下腿，脸上的惶恐已经是无法掩饰，惊恐地看着庞雄杰。

“因为你不仅放弃了你作为天才的自傲，也放弃了你作为人的自尊，两年的停滞，让你直接放弃了，放弃了.......哈哈，一般人那时候需要花上四五年才能追上你的脚步，可你仅仅只是两年的停滞就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还是说，你那恶劣的脾性现在还扎根在你心里？”

福生的视线随着庞雄杰的身体一转，猛然的变化，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被甩了过去，那砸在地上传来的疼痛之感让自己的大脑都清醒不少。

“哈......哈......呵呵.......呵哈哈哈哈.......”想要缓解疼痛而深呼吸着，但不知为何，自己突然笑了出来。

为什么会笑呢？

过去好像也有这种事吧？

被自己摔到身后，传来的他的笑声......

映入自己眼前的身影，此刻重新走向井边，坐了下来，表情已经缓和许多，或许是因为福生的笑声导致的吧。

“原本我......早就放弃了，让你重新振作之类的。也因为你已经颓废堕落，已经想着不管不顾了。但直到我听到叶姑娘受你所托。”

福生的笑声停了下来，他就这样躺在地上，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即使不再高傲也无所谓，但依旧希望你能有正常人的心性，自我否定的话语没有用处，今后就不要以过去的天才这身份活着吧，当普通人吧，即使实力也可能不会再有长进，只要笑着的话，总会有好事发生的，你的父亲，当初也应该希望你能这样生活吧。”

庞雄杰站起身来，从福生的身边走了出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不知何时，等回过神来，福生的眼前已是一片模糊。

“是我......”他喃喃着。

“是我让父亲变成这样子的......”

记忆中的父亲开始清晰，在自己日渐堕落的时候，父亲也没有放弃，自己的怒火无处发泄父亲也没有生气，真正让父亲变成这样的，是在自己决定放弃的那天。

自己越是堕落颓废，父亲就越是凶悍，仿佛就是过去积压在他身上的担子突然反弹。

挤压父亲内心的是自己，切断那父亲理性之线的也是自己，从始至终父亲的目光就从未离开过自己。

暴戾也好，那番在权威者面前卑贱的模样也好......

“都是因为我才......”

自福生放弃修炼起已经过去九年。

而直到九年后于他二十一岁的今天，他第一次感觉到，人生已经开始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