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目前最紧要的是送他去个安全的地方,只要没拍到他的正脸,一切万事大吉。
商量好了说干就干,郑凯启林个头相当胖瘦接近,两人从头到脚换下来。庄贤酒喝得少,人也最精明,遇见什么事应变能力强,启林跟着他最稳妥。
郑凯假装是启林,后门下楼先引人注意,坐进胖虎的阿斯顿马丁,油门一响直奔宫门。
启林庄贤从前门走,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泊车小弟停好了车,坐进去先绕绕五环。
路上没什么异样,车来车往都着急着回家,启林渐渐放松了警惕,找找车上没有水喝,摘下口罩说:“我给他俩打个电话,先去你家吧。”
庄贤也觉得差不多了,右拐下高架,等个红绿灯再往右转,一脚油门提速,警告启林坐好。
“怎么了?”
“后面有车跟着。”
通过后视镜往后看,车子不少转弯的也不少,启林戴上口罩忙问:“哪儿哪?”
“白色丰田!”
按着颜色找,很快就瞧见,启林气的拳头捶门,目视着前方皱眉怨道:“说了不能开显眼的车,他个笨蛋非要开个大红!”
车子急转,庄贤双手攥紧了方向盘,油门刹车挨个踩,额头汗不停的冒,听他骂郑凯笨蛋,忽而大笑露齿劝道:“行了别埋怨了,没开金色兰博基尼就不错了,平心而论,这确实是他最次的车。”
气头上的启林也是微微一乐,无奈摇头,时不时回头看,生怕他们拍照,又生怕他们追到。
七扭八拐四五条街,甩开了不少距离。他们俩商量了一会,与其说被他们死追不放,不如找个偏僻的街道放下启林,红车引他们去追,一个电话让胖虎来接。
一招调虎离山玩的出神入化,庄贤不愧为高材生,三十六计没有白学。下车关门没用十秒钟,白车开得慢,庄贤还故意等等。
启林穿过小花园,来到了居民区,这条街又窄又黑,路上零星没有几个人,先打电话报个位置,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待。
夜深风凉,启林裹裹单薄的衣衫,小风一吹头晕想吐,一肚子酒肉水果撑的肚胀,更难受的是一直没喝着热水,现在是渴的尿都想喝。
实在没办法来回逛逛,犄角旮旯亮着灯,过去一看是个小超市。推门进去铃铛响,货架上摆着零食,冰柜里全是饮料,地上放着成件的矿泉水。
抠开袋子拿出一瓶,扭身就是柜台,一个少妇翘腿坐在高凳子上,嚼着口香糖玩着手游,抬抬眼皮看是买水,盯着屏幕说声两元。
启林说了声好,掏掏上衣口袋,什么也没有,摸摸裤兜好像是纸质的东西,翻出来一看是张美女名片,气得他当场撕碎。
想来想去实在没办法,自己的vertu手机,没有微信没有支付宝,就算有,这么多年没用过,里面根本没有钱。
手机给她也不行,一会儿还要接电话,身上除了它还有一块表值钱,莫说换瓶水,买下这个小店也绰绰有余。穷人的思维肯定不划算,换成富人的心思,我渴了别说一块表,你要辆车我也给。
微微一笑摘下来,眼都不眨放上玻璃柜台,小少妇听见响抬起了头,上下打量一番。年轻小伙遮得够严实,帽子口罩墨镜,就露了一对耳朵。
放下了手机抓手表,掂量掂量表还挺重,扔给他继续玩游戏,吹一个泡泡玩笑道:“一瓶水还拿表换,甭给了,姐请你喝。”启林双手合十作揖说谢,少妇点了点头不以为然。
拧开盖先喝一口,哎呦喂别提那口舒爽,天下最好喝的莫过于此,什么茅台拉斐,哪儿能跟它比。
一手举起来仰脖往下灌,摸到门把手推开往外走,门外四个小伙说着笑往里进,门开一半咣当撞到一人脑袋。
“哎呦!对不住对不住。”
启林出来连连道歉,揉脑袋的那位破口大骂:“妈的,没长眼睛啊!”
他一来劲,其他三个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极其难听。
启林看见他们手臂上有纹身,知道不是什么善茬,可自己除了道歉别无他法。
“这都破皮了,走,上医院!”其中一个当即大嚷,拉住启林便往路上拽。
启林甩胳膊挣开,后退一步歉声笑道:“好说好说,哥几个别动气,不就是要钱吗,这块表算我赔给你们。”刚才就捏手里一直没带上,只要能息事宁人,送他们也无所谓。
撞头的接入手里,其他三个也凑过来看,牌子不认识,但这般做工肯定值不老少钱。哥几个眼色行事,今儿算是捞着大户了。
表面乐呵呵,套手上转转手表,说出话仍是不依不饶:“谁知道你这是真是假,不值几个小钱,打发臭要饭呐!”
“放心,绝对够买辆车。”启林按手笑道。
“少废话!”其中一个暴躁起来,走过去薅住启林衣领,拉到脸前凶狠道,“这个算精神损失费,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启林气得鼻孔冒烟,他们明摆着是要胡搅蛮缠,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虎落平阳被犬欺,忍得一时风平浪静吧。
小拇指戒指摘下来给他,弟兄几个仍不罢休,抽出腰带也扔过去。
“开玩笑吧,谁要你的腰带!”其中一位咧着脸笑。
“Stefano Ricci,纯金的。”启林压着火气,嘴巴缝里恨出话。
哥几个上眼瞧,金色没错,纯不纯就不知道了,这小子身上好东西不少,说不定更值钱的还没掏出来。
“还有没有。”
“没了。”
“兜里是什么?”
启林掏出来,扬的老高笑道:“这个不能给。”
“少废话拿来!”撞头的暴躁一句,上前一步伸手就夺。
启林往左跨步险些被他抓到,其他三个见状,互瞧一眼一拥而上,在他们眼里,这个手机应该最值钱。
一人抱腰一人去抓,逮住了就是硬拉,有人掰指头有人掐手臂。启林感觉到疼,大吼一声放开。
四个人像豺狼一般穷凶极恶,他的话只当耳旁风,三个人愣是没有拽下来,其中一个不禁叹道:“嗬,这小子手劲不小!”
启林手上快没了劲,拉到胸前好言说道:“等我打个电话,一会儿给你们行不行。”
“行你爷爷个腿!”其中一个嚷出狠话,上嘴开咬。
启林疼的皱皱眉,这一口下去,就好像火柴丢进了一摊火药,瞬间点爆了怒火。
先一个瘆人的眼神杀,紧接一拳打倒一人,两个吃瘪还剩两个,扑上来扭打到一起。
启林从不认怂,搏击时常也练,但今日喝了酒脑袋懵懵,更何况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外加他们全是下三滥的套路。
一来二去,启林还是躺到了地上,他们拳脚相加以泄心头愤,可怜的启林只能蜷缩身子护住头。
“住手!”
那一声响亮又坚定地喝止,回荡于窄窄的街道,久久不息。
打人的回头看,一个姑娘有甚怕处,埋头继续打,顺便脱他上衣。
“我已经报警了!不信你们看!”
哥四个回头看,她屏幕上确实显示的110,今个赚得也不少,放人一马赶紧跑。
启林侧过身睁眼瞧,这姑娘说不上来的熟识,尤其她那双眼,眯眯眼看猛然心惊,这不就是刚才……刚才暗房里亲他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