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阴山。
山峰高耸入云。
在半山腰处有一座破败不堪的道观,也不知是哪朝哪代修建的。
吴智听从吴先生的话,早早地就带着干粮,拿着砍柴的斧头,来到老阴山附近。
早就听人说老阴山凶险,所以光是站在对面看一看都觉得心里发怵,总觉得对面树林间有东西注视着自己。
吴智有事要办自然是无心砍柴,索性找个僻静处躺在树下,枕着树根等待过路的行人。
可是直到日落黄昏还是不见半个人影经过;大山深处曲折的山道上寂静,而且荒凉;而且太阳落山后更加的渗人。
吴智正想着放弃等待,准备打道回府;在这关键时刻却听见有人说话,而且声音由远而近,不由得心中一喜,急忙起身观看。
只见几个糙汉子身上背着刀斧,在蜿蜒的山道上走走停停;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枯叶;何其狼狈。
等几人走进近,吴智便假装走路迎了上去,正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搭话时,却听见对面那群人中有个黑汉喊了一声:“哎!干嘛的?”
“我是进山砍柴的!”
“砍柴的?柴呢?”
“嗨~别提了。”吴智笑着扯了个谎说道:“难得今日有空闲,本来想进山砍几担柴,来的时候好好的,却想不到进到山里就感觉头昏脑胀,天旋地转。大概是长时间不进山,让山风一吹受不住凉!在树下一眯就到这般时候,错过了日头。”
“几位这是要到哪里去?”吴智问道。
“要你管!”那黑汉斥道。
“倒不是我想管,我看各位也不像是附近的人,天色也不早了,这深山老林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知几位要到哪里去投宿?”
“天当铺盖地当床,走到哪里就睡到哪里;怎么?这山是你家的?就许你睡,不许我们睡?”
吴智勉强笑了笑,说:“那可不一样,我睡的时候可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几位要是晚上睡的话,无疑是在给山中野兽送饭。”
“那去你家住啊?”那黑汉子说道。
“我家地方可不宽敞,怕是留不下几位,再说我家还远着哩!”
吴智一边说着话一边抬手往老阴山山腰处一指,说道:“这山的山腰处有座庙,只是山高林深,给隐秘了;但是细细一看还是能看出来,各位不如到那里去,洗洗脚美美睡上一觉岂不是更快活?”
“我觉着他说得有点道理,要不咱们就去那庙里挤挤?”那群人中有人附和道。
那黑汉点了点头:“行吧,那就去看看。”
几人便进了老阴山,看着这些人远去的背影,吴智轻声骂了一句:“棒槌!”
几名进山的糙汉,打死也不会想到,这一去竟然会有一段奇遇!
这一伙人顺着山路走走停停,那黑汉一直走在最前面,他的速度比其他人快了不少,身上的东西也比其他人少。
后面的人一直在追赶黑汉的脚步,眼看着那黑汉转了个弯,不见了踪影;后面的人这才又放慢了脚步。
等后面的几人再次见到那黑汉的时候,他已经斜靠在道馆门口的石阶上,看见后来的几人,那黑汉便笑道:“怎么才来?老子等了好半天了。”
“田老大,你的东西丢给了我们拿,我们的东西却是自己拿,剩的干粮也让你给吃了;这样我们能走多快?”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抱怨道。
黑汉笑了笑,然后居然恬不知耻地说:“大家得体谅,再怎么说我也得给大家出谋划策不是?要是累着了,想不出主意来,那还怎么带领大家发财?”
这群人中有人互相挤了挤眼睛,然后嬉笑着说道:“对对,咱们缺了谁都行,唯独是不能缺了田老大。依我看就该叫他赛诸葛……”
黑汉听不出话里的好歹,得意地笑着,他一指道观那两扇斑驳的木头门,然后对其他人说:“兄弟们,咱们出门没有挑好时候,猎也没打到,钱也没抢到;这是我没有挑好日子,是我的错。今天咱们就先在这里凑合一夜,要是等那天发了财,我就好吃好喝地伺候你们,说不一定我还能带你们去找女人!”
这群人一下就躁动了起来,发出了一阵阵欢呼声。
田老大起身去推破旧的木头门,可无论他如何用力,两扇门都纹丝不动;其他人看田老大如此吃力,也都纷纷上前帮忙,奈何七八个人都推不动两扇破木头门。
气急败坏的田老大,抬脚就往门上踹了几脚,也仅仅在门上留下了几个脚印而已。
田老大开始扒着门,往门缝里面看,但是也发现不了任何异样。
“要不咱们把门劈开?”有人提议道。
田老大一拍脑门,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几人掏出斧头,正要动手,却听见门里边有人骂道:“人家要进来,你们几个捣蛋鬼抵着门做什么?要知道咱们这里多少年不曾来人了……”
里边话音刚落,那木门就“咣当”一声往下掉了半寸,门外的人这才意识到;大概是里面抵门的人离开了。
片刻之后,两扇破旧的木头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模样怪异的老者;这老者骨瘦如柴,脸色发青就像是螃蟹壳,双眼中布满了血丝……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活人。
老者先向门外的几人行了个礼,问道:“几位到我这道观里有何贵干?”
田老大呵呵一笑,然后对老者说道:“老人家,天快黑了,荒山野岭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想来你这道观里借住一个晚上,不知道方不方便?”
“当然方便了,我这里也是好长时间没有人来了,只不过简陋了一些,怕怠慢了各位!”老者说着话,让开一条道来。
田老大也不客气,带着人就往里走,进了门没忘记等着关门的老者。
等老者关上门,田老大才笑道:“老人家,我看你这门可有可无,倒不如让它敞开着不管,也省了些关门的力气。”
脸上有疤的男人也笑着附和道:“我看也对,这荒山野岭的,野兽会翻墙越脊,要是人有歹心你也拦不住,要门有何用?”
“门在这里自然是有用处,倒也不是所有野兽都会翻墙,也不是所有人一言不合就要劈门;大多数人还是知廉耻懂礼数的!”
“……”
“老先生莫怪,是我们这些晚辈不懂事,以为这道观里没人才敢放肆。经老先生一说,我们也觉得羞愧,这些坏毛病以后改掉就是。”疤脸男人笑着对老者说道。
“只怕是狗改不了吃屎哟……”
老者也不理众人,自顾往回走;那疤脸男人给了其他人一个眼色,然后都跟在老者身后。
疤脸男人追上老者,然后笑着说道:“在下姓田,连名带姓叫田四虎,是山里的猎户……”
老者听了之后摇头道:“我看你几位不像猎户,倒是像几位好汉。”
几人中有人已经有人将刀握在手中,以便随时动手,那田四虎也不再说话了;忽然老者笑了一笑,又对他们说:“怎么样?贫道说得准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