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田四虎干笑了两声,然后对老者说道:“你说得可不准,我们真是猎人,打猎的猎人,只不过运气不好,没有什么猎物。”
老者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反驳,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说明,他并不相信几人是进山打猎的猎户。
“老先生,你是这里的道士?”田四虎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哪句话说错了,惹得眼前的老者又不高兴。
“是啊!”老者轻轻地答应了一声,脚下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几人也跟着老者一直往里走,这道观似乎规模不小,至少曾经很气派;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失了香火,变成眼前这一副模样。
破败的房屋,估计再过几年就会被周边疯长的树木杂草给吞噬干净。
有人问老者:“道长,你这道观怎么不修一修?没准你修一修,就会有人重新回来烧香拜神,香火又能重新旺起来。”
“没钱,怎么修?”
“去化缘!”
“我是道士,又不是和尚,化哪门子缘?”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道观的后边,这里要好很多,应该是有人打理的缘故;在三间还算完整的房屋前,老道士停下了脚步,对几人说道:
“这三间房子,一间是贫道自己住,另外一间是伙房;也就剩一间有空闲,你们今天晚上就将就着住进去吧。”
几人看着眼前的屋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房檐下蛛网密布,巴掌大小的花腿蜘蛛,趴在网上一动不动地等待着猎物送上门来,门窗上的缝隙中多脚虫飞快地进进出出。
田老大咬咬牙,上前试着推开房门,门轴摩擦中发出一阵滞涩且刺耳的声音来。
房门刚打开一道缝隙,有几只受了惊吓的蝙蝠扇动着翅膀飞出来,在几人头顶上盘旋了一圈,然后飞走了。
不少人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田老大也许是为了维护作为老大的尊严,他率先捂着鼻子走进了屋子里。
其他人见状也小心翼翼地跟了进去,屋子里有一股呛人的霉味,还有一股酸腐之味直冲天灵盖。
屋子里的陈设也极其简单,一张破木头桌子,四面放了四个木墩代替凳子;还有一张破木板床。
田老大倒是满不在乎,看了看其他人的反应,不由得笑了。
“我说,你们捂鼻子干什么?这就受不了?都是下苦人,装什么装?在这可不比在露天底下要好?”
几人也只好放下捂鼻子的手,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再说话。
木板床自然是被田老大独自占了,其他人在询问过老道士之后,也从坍塌的神殿里,拆卸下几块能用的木板,搭了几张床。
那老道士也给几人端来了茶水,这时的田四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笑着靠近了老道士。
“不知,道长该如何称呼?”
老道士笑了笑,将一杯茶递给了田四虎。
“贫道姓王,单名一个见字。”
“王道长,刚才你给我们哥几个开门的时候,我听你在门里边跟人讲话;可是开了门之后,怎么就只剩你一个人了?”
“是跟随我在山上修行的几个小童子,他们……见了生人害羞躲起来了。”
田四虎这才疑惑地点了点头。
“难怪我就说进了门之后就只看见你一个人。”
给这些人都倒上了茶水之后,老道士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皱着眉头。
“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想要问问各位。”
原本躺在床上,跷着二郎腿的田老大立刻一骨碌坐起。
“老道长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问就是,只要是我们知道的,一定会如实相告。”
“贫道想问的是,你几位是怎么上得山来的?是误打误撞,还是......?”
几人都笑了,其中田老大笑得最大声,老道士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们,沟壑纵横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老道长原来是在问这个,我们哪里是误打误撞;实不相瞒,我们是从山下过路,遇见一个砍柴人,他得知我们找不到地方歇脚;于是就给我们指路,于是我们顺着山道走,就来到你这道观了。”
“那人长什么模样?”
田老大挠了挠头,仔细回想。
“是一个年轻人,长相不如我,个子比我高一点……”
“我明白了。”老道士舒展开眉头,笑道:
“也就是说诸位经过老阴山的时候,在山脚遇见一个奇丑无比的后生,他给你们指了上山的路……好阴险的家伙。”
一群人都捂住嘴笑了,田老大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再次挠了挠头。
“那家伙其实也没有多丑……”
“那么诸位上山的路上,就没有遇见奇怪的事,比如说看见奇怪的东西,或者是迷路了?”
田四虎细细回想了一下,之后便摇头。
“我们哪里能遇见奇怪的事,要说奇怪,那就属老道长你最奇怪;问我们一些奇怪的问题,这山里有什么稀奇的事,还望老道长你讲来听听。”
“诸位有所不知,本地方人是绝对不会上老阴山来借宿的,老阴山,山如其名;凶险着呢,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人死在山中,大都是误入老阴山然后出不去了。”
田老大为首的那一伙人又笑了起来。
“道长,你吓唬谁呢,这山凶险?简直就是笑话,我们进山可是什么都没有碰见;这山上除了草木比较繁盛,其他的真没有什么。”
老道士皱起了眉头,不再理会其他人,他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恍然大悟,猛地一拍手。
“诅咒解除了!”
田老大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猜不透老道士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老道士也不理会众人,出了房门,自言自语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