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虽然武夫脾气行事莽撞,教她骑马射箭时却很有耐心;
三哥的话总是很少,当初却是他领她去书房,手把手带她识字,为她启蒙;
四哥院子里种的各式草药,她都跟着一一认过,他还夸过她天资聪颖,是做女医的料;
五哥成日待在佛堂与她甚少交集,在她的及笄礼上却送了他亲手抄写的佛经,还为她在菩萨像前点了一盏长明灯,佑她往后岁岁年年,日日平安。
曾经的她就像缺爱的雏鸟,贪恋着他们给予的亲情。
可后来因为姜怀珠挑拨离间的一句句谎言,他们的一次次厚此薄彼,一切都变了。
往日爱护过她的兄长,如今却都挡在姜怀珠身前,成了姜怀珠最坚固的壁垒,和捅向她时最锋利的刀。
既然他们决心要偏袒姜怀珠到底,那她定要击穿他们的保护让姜怀珠血债血偿——
无论是用什么手段,付出怎样的代价。
“本王没兴趣欺辱她,我只要真相。
十日之内,本王要看到你们查案的结果。”
说完,姜衔草嘲弄地看了他们最后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听澜打了个手势,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将哭喊着的丫鬟拉走,姜家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待王府的人都走干净了,本来都是神色冷峻的五位公子,纷纷缓和了脸色去安慰痛哭的姜怀珠。
姜锦言俯下身,眼里一片柔情,“有哥哥们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姜锦义对她郑重承诺,“哥哥信你,一定还你清白。”
姜锦安心疼地抚过她额前的碎发,“这些糟心事都交给哥哥们,珠儿赶紧回去歇着养伤。要是你因此坏了身子,才是真心让哥哥们难过。”
就连一向不爱说话的姜锦真也搂着她的肩,温言细语地宽慰:
“妹妹福气深厚,佛祖和菩萨都会保佑你。”
姜锦行嘴里嘟囔着,“就算是王爷,也不能欺负了我们妹妹!”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草席边,看着早就因筋疲力尽昏死过去的“姜衔草”,露出憎恶的表情,抬起一脚就要狠狠踹下。
恰巧听澜在这时去而复返,他没有起伏的冰冷声音在门外响起:
“王爷吩咐,他一日没退婚,姜二小姐就一日是他的未婚妻。若是王爷的未婚妻伤了残了或是死了,文宁侯府必要给皇家一个交代。”
姜锦行缩回了脚,一拳打在了破旧的墙上。
等到听澜的脚步声远去,姜锦言沉着脸吩咐,“眼下老太太带着各房太太去了祖籍的家庙祈福,父亲和两位叔父又因赈灾之事远在济南府,家中就只有我们。我们兄弟五人定要齐心协力,沉着应对此事。
九王爷的刁难,我与三弟去解决。
四弟,你和五弟在家好好看着姜衔草,如今这风口浪尖上,她必须好好活着。
至于二弟,你最易冲动,眼下这种情形你不必做什么,就陪着珠儿给她解闷吧。”
被五个哥哥送回住处后,姜怀珠躺在紫檀木的绣床上,明明喝了安神的药,却迟迟难以入眠。
若没有姜衔草那贱人,她如今仍是文宁侯府最尊贵的嫡长女,九王爷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九王爷也不会忽然之间就冷落了她,开始追究起落水案的真相,让哥哥们焦头烂额。
上天不长眼,偏偏要姜衔草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夺走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她绝不会坐以待毙。
姜怀珠暗自思索片刻后,叫来她房里的嬷嬷,低声吩咐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