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惦记着火炽草,本王不可能拿思月的人生做赌注。”
不想和他聊这个话题,整个就是一老顽固,转头走人了。
这边李云萧想着自己是不是语气重了,好歹人家也是为他着想。
不一会儿,钟毓婉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个小瓷瓶:“这个就是那御赐的金创药。”
打开瓶子之后,里面飘出黄芪的味道,她用手指蘸出药膏,在伤疤处来回打转:“早晚两次,涂匀即可。”
药是冷的,可在她手指尖便化开,形成温热的触感落在李云萧脸上,有些痒。
难免让人心猿意马,眼神顺着指尖一直滑到她的脸上。
外面天气稍寒,她又走得快,脸上红扑扑的,在白皙的皮肤上,像个瓷娃娃。
“咳,知道了,”他不自然地拨开钟毓婉的手,“本王记得。”
“你这伤是谁弄得,皇上难道没想着法子给王爷治?”再往差里说,李云萧怎么也是个皇子,当爹的哪有不关心儿子的。
许是戴面具的缘故,就算露出了真容,也不能看出什么表情:“这伤,就是父皇在本王六岁时候割的。”
“什么?”
虎毒还不食子,这么小的孩子,李赫怎么下得去手。
“那年母亲去世,父皇日日醉饮,伤心不已,本王只有六岁,除了哭闹什么也做不了。”他说得很平静,不见任何悲伤。
“后来熬到母亲生辰,去见父皇,父皇看见本王的脸,拿起烛台旁的短刃,一下就划伤了脸颊,毁了容貌。”
钟毓婉吸了一口凉气,皇上简直不是人,对着六岁的小儿子下手,比老虎还狠。
再看这道伤口,变得有些刺眼,本不该他承受的苦,却有可能永远印刻在面具背后。
“是父皇看见这张脸,又想起母亲,才宁愿毁了我。”
二十多年,他戴着面具行走人世,受人耻笑,都是拜自己父亲所赐,口含黄连过日子,任谁也不好受。
“没事儿王爷,”她拍拍李云萧的肩膀,安慰他,“我虽然脸上没有疤痕,但也差点死在自己妹妹手下,从小没人待见,府里总有几人盼着我早日下黄泉,现在鄙人不还是活得好好的。”
他俩这是泥菩萨劝土菩萨了。
若李云萧知道她前世的遭遇,会不会心情好一些,说起比惨,她是不遑多让。
在她嫁入广裕王府前,李云萧曾经调查过相府的事情。
知道钟毓婉活得是个什么样子。
当时楚家是反对的,正所谓,一般皮肉一般疼,就是因为觉得没有威胁,才可怜她,任由父皇摆布,娶进了家门。
再瞧这位,削嘴薄唇,说倒四邻,哪有传闻中傻子小姐的样子。
今日和她说起身世和伤疤不是一时起意。
过了这些日子,李云萧能感觉出来钟毓婉有私心,不管是雪霞阁还是问道先生,按他平常的性子,一定会对这人有所防范,甚至控制起来。
偏偏这个小妮子是个隔墙的果子,甜味儿飘到了他这里。
试探着,动了留下她的心思。
“千秋楼呢?”
钟毓婉对他过去的身世的确有些兴趣,但还是对千秋楼的梨花堂主更关心。
“这还得从楚家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