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常金和段虚乔各自拿着自己的委任状,与另外两个同伴一道走出队列。
罗常金打开信封。“哈哈,我被派到瀚宁州的兵团都护府。告诉你们,派我去当武装司关林松镇远将军的副官。”他欠欠身子,把手中的委任状翻了过来,“实际上,明天就上任。”
“嗬。”被分配到战车的那个新兵说道,两脚还在轻轻跳动,“罗常金要当副官了。当心点,说不定某个官老爷会叫你坐到他大腿上呢。我听说,有些老太爷可是……”
罗常金不带恶意地向他比了一个粗鲁手势。“嫉妒。纯粹是嫉妒。到了大军区的都护府,我过的将是老百姓的日子。工作时间朝八晚五,在城里有自己的宅邸……告诉你,你工作的战车上可没有姑娘哦。”
罗常金的声音平和、愉快,但眼神出卖了他,没能完全掩饰他心中的失望。
其实罗常金也希望自己能分配到战车去。
所有人都有这个愿望。
段虚乔也一样。
先是执行战车勤务,最后,成为统帅,像许多有志青年一样。
但是现在,对于段虚乔来说,一切都不复存在。
他犹豫了。
他用拇指捏住信封边缘,从容不迫、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信封。
一张麻纱纸,一把通行令牌,还有那短短的一段话。
他一眼就看完了,从容也随之消失。
他僵直地呆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从头看了一遍。
“怎么了,老兄?”罗常金越过段虚乔的肩头看过去。
“伙计,”段虚乔说道,嗓子哽了一下,“是我得了健忘症,还是我们这个年纪真的在学宫里学习过气象学?”
“应该学过吧。空间算学,植物学,”罗常金漫不经心地挠着痒痒,“地理学和物像学什么的……”
“不错,但是……可没有什么气象学!”段虚乔大声说。
“怎么?他们给你出了什么难题?”王梓岳问道,显然已经作好了准备,想根据实际情况表示祝贺或同情。
“我被派到铁苏勒卫基地担任首席司天官。铁苏勒卫基地在什么鬼地方?我听都没听说过!”段虚乔大声说。
坐在桌旁的军士突然抬起头来,嘴一咧,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
“我听说过,伙计。”他说,“在一个叫渤海半岛的地方,靠近北部边境。机动步兵的冬训基地。他们管它叫永冻营地。”
“永冻基地?”段虚乔说道。
罗常金一扬眉,又皱起眉头,看着段虚乔。
“步兵?你?好像不对头吧。你这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去当步兵?”
“步兵没什么不对头,只是这司天官……。”段虚乔轻声说道。
但是,即使是步兵里也有无数种他可以干的工作,比如副官,情报文书官,甚至是武备库里枪械保养官都没问题。
这很明显,对于学生兵来说,这是人人皆知的简单道理。
但是,极寒之地的前线营地?有人对他不公平,或者是弄错了。
他犹豫了很久,拳头紧紧攥着那张委任状,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