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江府的大管事。
她看了翠墨一眼,眼底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老夫人正寻翠墨丫头,没成想竟是被大小姐叫回了屋。”
自打江莲要走了翠墨,就日日让她盯着小心留意,说是如今的大小姐与以前性格大变,怕是揣着什么祸心。
她一个被放逐京郊的病秧子,能翻出什么浪来?
管事只觉着夫人小题大做。
这不,刚才一个没见着翠墨,老夫人便又催着她来寻。
害她满院子寻这丫头,最后寻到了江妱这里。管事的猜着,不过就是在夫人那里受了气,来原主子这里倒苦水罢了。
“大小姐若是不舍得把翠墨丫头让给老夫人,何苦要故作大方?”
管事的冷嗤一声,一脸鄙夷地斜睨着她。
主仆俩互视一眼,知晓方才的话没被管事听了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夫人说了,翠墨丫头伺候不周,罚——棍责五十!”
管事的冷哼一声,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又道:“翠墨也该回去复命了,记住,以后不许再犯这种错误,否则......可就不只杖责,保不齐就被老夫人发卖了。”
管事的看向翠墨,神情冷冽而阴沉,一双眼睛像淬毒似的。
她挥了挥手,身后两个凶神恶煞的老嬷嬷便上前来,一左一右粗鲁地架起翠墨的胳膊,试图往外拖。
可任凭她们怎样用力,翠墨却始终纹丝未动,两个婆子见状对望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讶之色。
管事的也是微怔了片刻,又见江妱从容淡定地坐着喝茶,丝毫不慌,旋即反应过来,厉喝一声:“放肆,老奴还不信今儿个收拾不了你个小丫鬟!”
“啪——!”
精美的陶瓷茶杯应声而碎,茶水四溅,落在管事的鞋尖、脚背。
她吓得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瞪圆了一双眼睛看向江妱。
只见她缓慢地将茶盏放下,眉宇间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和嘲讽,一字一句地问:“谁给你的胆子在主子屋里撒野?”
她声音很轻,像极了从山涧吹来的风,却透着凛然之势。
管事的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眼中浮现出恐惧,但嘴硬道:“是、是老夫人要罚她。”
“是吗?”
江妱微挑了挑唇角,笑容清浅却有威慑力:“那么,你可知老夫人要罚的人,只是我借过去的丫鬟,说到底翠墨还是我的人,要打要骂都得过我的手!”
管事紧抿着唇,一语不发。
江妱拿出锦帕,将湿漉漉的纤长手指一根根擦拭干净:“若按母亲的意思,这江府的主子便是哪个奴才都能罚了。既如此……翠墨,大管事在我屋里吵得我头疼,你可知该怎么办?”
“翠墨晓得。”
翠墨弯了弯唇角,双手一推,押着她的两个老婆子便踉跄倒地。
她一步一步朝大管事走去,面上的表情犹如索命的厉鬼。
“冲撞江府嫡出大小姐,鞭——五十!”
鞭五十?
她一把老骨头,哪里受的住,这打下去只怕去了半条命。
管事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像筛糠一般:“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啊!”
她跪在了地上,不断磕头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