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丁道:“难怪他们亡国了,连他们的自然神都看不下去了!这种毒瘤一样的东西毁掉了才能证明他们的神有良知啊!”
瑞安眉头一下子拧成麻花,太阳穴的血管漱漱乱窜。他猛地将桌上的筷子一扫,一支筷子擦着那只狐狸的嘴掠过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另一只筷子被冯丁用刀鞘给撩开。
“嘭!”
那只狐狸一锤桌子,然后将桌子用力一掀,踢上一脚将桌子朝这里撞来,瑞安也抓着自己桌子一角将这张桌子甩了过去,两张桌子碰在一起顿时撞成碎片。
“提里库姆不要插手!我自己解决!”
虎鲸便坐在了原地,但周围的人们都鼓起掌来,纷纷叫好:“好身手!”“打起来打起来!”“哈哈哈哈!”“他急了!”
二楼,金老板和一个伙计闻声出来,正依着护栏饶有兴致地看着。
“哎哟,老板,这怎么打起来了?”
“哈,坏了再修,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打架不是很正常么?年轻真好!”
那只狐狸已经拔出了刀,淡蓝色的形元附着在刀身上形成了“天剑”,举刀朝瑞安冲了过去,瑞安则双手合围出三角形状,圈中炼金阵图闪耀,一团火焰旋即从中喷出。
【糟了!不能用那种程度的火焰——这老板人不错,我不能把他的店给毁了!】想到这,他有意识地缩小了火焰。
“就这?屁一样的炼金术!”
那只狐狸一刀将火焰劈开分向两边,已经欺身到了瑞安前方。此时冯莹也已出剑,剑身朝前发出无数针状剑气。
【天剑——封穴!】
瑞安向右侧躲闪,那只狐狸一击重重砸碎了地面,但却刚好迎上了冯莹打来的剑气。他连忙运转形元防御,可那剑气却轻松刺破了他的形元,打在了他身上。
那只狐狸挥剑朝瑞安砍来,瑞安被方才的剑气击中后已经觉得身子麻了一侧,这下便只能勉强地再躲过一击,而冯丁又已经来到了他身后。
二楼的那个乌鸦伙计已经坐不住了,将装着泡着水的碗筷的盆子放在地上,就要往楼下跳,金老板却拦住了他。
“老板,鱼龙会的三打一也太下作了!”
“诶,顾客打架,难道我们店家能拉偏架么?况且鱼龙会的人出手又重又狠丝毫不留余地,我们要下场就也只能全力以赴,那样就彻底开罪鱼龙会了。”
【天剑——花打!】
这下瑞安已避无可避,绵密的斩击疯狂地倾斜在他身上,面向冯丁的那一侧身体每一处都像挨了无数道重拳一般,他“哇”地吐出一口血,同时摔在了地上,冯丁则一脚踩在他脸上。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还不滚,留在这里干嘛?自取其辱!”冯丁的眼里凶光毕现,好像自己卧薪尝胆杀掉了十几年前折辱过自己的人一般。
“什么眼神啊?”冯丁用刀尖撩着瑞安的下巴,见瑞安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低三下四地求饶,而是同样以凶狠地眼光瞪着自己,胸中邪火更加气盛,“弱肉强食的世界,不服?就和金沙一样死完算了。你们这些人一个一个地怎么就不肯摆正自己的位置?好好和你说话是我给你脸,你还真觉得自己配平起平坐??你们活着的意义就是恶心我们吗?”
“大侠,算了。”
金老板在冯丁身后赔笑道:“年轻人咯,火气上头打一架,打完就算了,现在再羞辱人......没必要吧?”
瑞安虽然被踩在脚下,但此刻血气翻涌也已经上头,恨恨地说道:“算了?......想得美!我记住你们了!”
金老板身边的伙计忙道:“先生!这是在帮你说话啊,您别火上浇油了!”
冯丁极度鄙夷地收回脚,往后退开,边摇着头道:“金老板都开口了,也是。我们呢三打一确实不光彩,不过你也别觉得自己委屈,今天就揍你而已已经够便宜你了,没实力就要按没实力的活法,低调点,谦逊点,别那么张扬。不管你是一般的金沙人还是流沙族人,别出来抛头露面会有今天这件事?你好自为之吧。”
冯莹也昂着头,带着胜利者的喜悦:“话又说回来了,幸好你不是流沙族的。你要是流沙族的,就是金老板求人也没用,我们就是在这里把你宰了血溅当场,也没人会说我们不对。”
瑞安听着,心中的怒火却愈发旺盛——但凡他还有一点血性,他也会这样。
上一次自己被打得这么狼狈还是和平三,但是平三是和自己一对一的打,而且像是回合制一般一人一拳不用形元,有股说不上来的默契,虽然每次打完后自己都在医院躺了很久,但是平三也一样伤的很重——对哦,他是恐兽,所以很快就好了。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这样窝火过——
对!窝火!
我是哲人王的儿子,是过继给金沙王的唯一继承人,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羞辱过我!我本以为我的日子就是这样吃吃喝喝然后成为一个不开明也不昏聩的国王就这样荣华富贵的过完一生......可是突然有一天,国家没了,我突然就要肩负起复国和救回族人的责任,我在兔族的身体里寄宿了那么久,一回到自己正常的身体就要被这样对待!弱者吗?连自己的脸都不配出现在阳光下吗?!
我只是想过来吃顿饭!
我想付钱的,是你们自己过来问我,然后一再羞辱,一再欺负!从我个人到我的家族到我的国家被侮辱的体无完肤,然后对我群起而攻之,打完了现在就摇身一变成为对我谆谆教导的长辈、大善人了!?
就因为我是金沙人,就可以随便辱骂,就可以群起殴打,打完了嘴上还要得便宜!还要我好自为之!
“我好(消音)的为之!”
冯丁嗤了一声,“随便你,你就躺这儿好好气吧,我是不会和你计较的,失身份。”
“怎样?因为我不是流沙族你们就放过我了?那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们!”
地上的瑞安,虽然此刻看起来像被割掉喉咙后仍在地上等着血流干然后去开水祛毛的鸡一般,但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洪亮得整个饭馆都能听见——
“我是流沙瑞安!哲人王的亲生儿子!金沙王族唯一的继承人!流沙王族的族长!”
金老板大惊,连忙道:“瑞安老弟,别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我就是流沙族人!来啊,你们来乱刀砍死我啊!”
他大笑着,却感觉心里无比畅快——鱼龙会的,尤其是为首的那个,话都让你说完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打完人还来一句我知道我们群殴你不光彩但是你活该,哈,然后就想走,想这件事就过去了?我现在偏要暴出我是流沙族的身份!我看你们杀不杀!杀吧,虽然我打不过你们,但是你们的脸面也没了!传出去后,鱼龙会以多欺少杀了一个落单的流沙族人,我倒要看看其他名门正派会怎么看你们!
虎鲸已经从座位上站起,大踏步朝这里过来。
冯丁一愣,似乎也没想到瑞安都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肯屈服,再次看向瑞安时,他满脸的不屑和畅快又让自己更是无名火起——一直以来就没有打不服过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难道自己真的要下杀手了?
虽然他剑术不错,但是到底从来没杀过人,被瑞安一激后虽然恼怒,但惶恐又很快涌上心头,他强装镇定,提起刀走向瑞安,摆出一副阴森的模样:“你——再说一遍?”
“你们(消音)的耳朵是黏上去的吗!”
饭馆门被一脚踢开,以雷唧为首,勒菲、亚瑟、鳄鱼屠夫依次走了进来。
雷唧指着地上的瑞安道:“这是流沙族的族长,自然神虔诚的信徒,金沙唯一的继承人,未来的金沙王!有两个脑袋的碰他试试!”
勒菲勾了勾手指,念动力托着瑞安悬浮到了他们一旁。
雷唧沉着脸,亚瑟也异常愤怒。雷唧道:“谁干的?我把他肠子剖出来喂鱼!”
“用不着......提里库姆,你也别动手!”瑞安狠狠地阻止了朝冯丁三人靠近的虎鲸,三人回头才发现,这个庞然大物不声不响间竟然走到了这么近的距离,而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一点异常!
“这些人......我记住他们的脸了!我要把他们一个个,一个个的,全部杀光!”
“哟,又是流沙族的余孽,仗着人多想在这里撒野么?”
冯丁打手一挥道:“在场的都是鱼龙会的贵宾,富金雾尼号的乘客!别以为人多就能胡作非为!各位,我们一起宰了这些流沙余孽!”
金老板身后的伙计:“哈?为什么要扯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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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升降梯很快就停止了下降,冯谦回头对平三和赤辽介绍道:“我们要先到2层,然从2层的升降梯再到3层......这里不是直通的,为了防止其他层的乘客随意进出,每一层升降梯的位置都是不同的。”
升降梯的门打开。
“好久不见啊,这不是那什么平三么?”
蓝魂儿和绍山正站在门口,他们的前方。蓝魂儿身旁,还站着一只普通的灰兔,一只浑身缠满绷带的狼,以及一个身材修长高挑、一袭红衣的狐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