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雍阙王朝,表面一派平和难窥端倪的皇家,喻乐凤对待她子女的态度只有四个字,不咸不淡,外人很难判断女皇陛下心里究竟更属意谁,可是喻徽倾知道,喻乐凤很疼她。
尽管本尊阴沉不定,不与人亲近,对待她的母皇更是一贯沉默,表面看上去这对母女之间的关系只能用淡漠来形容。
“你的剑术是否退步了?”
喻徽倾抬眼打量喻乐凤的神色,半瞬扬起一抹轻笑:“陛下是想要试试儿臣的剑术?”
喻乐凤斜斜赏了一瞥,毫不留情训斥:“没想到区区几个刺客都能让你九死一生。”
“儿臣还活着。”喻徽倾从容应答。
喻乐凤放远视线,深邃的目光投在这偌大的演武场,她袖袍摆动,突然递给喻徽倾一本无名书,“别轻易被伤到,好好研习它。”
回忆到此结束。
此刻封闭的地下暗室里,颗颗硕大的夜明珠争发荧光,光线明亮不亚于外界晴明天色,气氛却是有些暗沉。
喻徽倾凝视书的扉页,上面写着,“帝者,谛也,天下之所适。言天荡然无心,忘于物我,公平通远,举事审谛,故谓之帝也。”她斜靠着硬邦邦的黑木座椅,重复翻看着字迹磅礴大气的无封面书,这书中所讲分明就是帝王术,陛下令她研习,究竟是?
难道她其实被陛下给予厚望以继任女皇?可是雍阙现在不是没有名正言顺,天下人皆知的太女殿下,喻月馨,作为未来的女皇人选。
喻徽倾扶额,一遍遍思索,她突然想起她那位淡然不惊的父妃,神色不由变得有些柔和,不知父妃又是怎么想的,对于帝位和陛下的心思。
手握这本无名书,好似天下就放在手边,触手可及,诱惑无穷,而喻徽倾漫不经心,她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也不喜欢权谋制衡这些无聊的争斗。
大好人生须尽欢,但是她生在皇家,也没有选择的权利,她那阴险狠毒的皇姐无论称帝与否大抵也不会轻易放过她,即使她本没有野心,她还是得去争,让自己生存下去,在这女尊王朝。
更何况,喻徽倾抚上自己的左肩,对于她可敬的皇姐,她怎么也得送份回礼。
她眸中墨色翻涌,身为徽王殿下,怎么也该搅乱这朝堂,甚至天下,整得天翻地覆才是。
喻徽倾缓缓起身,挪开暗格藏好无名书,她轻轻捋顺自己刚刚烦躁抓乱的青丝,恢复一贯的步履自然,白嫩指尖缓缓沿着夜明珠圆润的弧度划过,身影消失于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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