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位将军,朱高燧微微拱手:“外甥高燧见过舅舅,多年未见,舅舅身体安康否。”
那人冷声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的舅舅啊,怎么,刚才指桑骂槐骂的我狗血淋头,就权当做什么都没说过了?”
这人正是中山王徐达长子,朱高燧三兄弟的舅舅,燕王妃徐氏的亲弟弟,当今的魏国公徐辉祖。
“舅舅这说的哪里话,太见外了不是。”朱高燧浅笑道,“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我本不至于太计较的。”
徐辉祖骑在马上俯视朱高燧,饶有兴致的说道:“所以说,你是打算‘放我一马’了?”
朱高燧的笑容收敛,眼神变得锋利了起来:“不,正因为您是我的舅舅,我才非得向陛下参您一本不可!”
马车里的二哥人都听傻了,嘴巴微张:“老三这是疯了吗,怎么跟自家舅舅杠上了?”
世子面色严肃:“别说话,好让我听清楚些。”
聪慧如世子爷,已经大抵将事情猜了七八。
徐辉祖微微一怔,而后大笑:“好小子,上次见你还是个稚气十足的毛头小子,没想到如今你长大以后,连我这个亲舅舅都不放在眼里了。”
听到徐辉祖这话,朱高燧淡然一笑:“正是因为您是我舅舅,所以我才要参您。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您与我都是陛下的臣子,若您不是我的舅舅,此事也就过去了,但既然您是我的舅舅,我若就此作罢,便有了因亲徇私的嫌疑。我参您,即是因为我忠于陛下,也是为了您好。”
“好一张伶牙利嘴,高燧,你很好。”徐辉祖笑了,“照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不成?”
“舅舅见外了不是,都是一家人,哪儿还用得上说谢谢。”朱高燧笑眯眯的说道。
“如此甚好,那你便找陛下参我去吧。”
徐辉祖眼神冷冽,“不过参我的事你也急不来,我奉朝廷之命接你与你那二位兄长入城安居,等什么时候你能抽出身来,再去参我也不迟。”
“好说,好说。”朱高燧躬身道,“那就劳烦舅舅带路了。”
“客气。”
徐辉祖抬起了手,身后涌出上百披坚持锐的精骑,围住了十几名燕王府骑兵护卫的车队。
“护送,北平燕王府的车队进京!”
“诺!”
徐辉祖挑眉看向朱高燧:“小外甥,回车上吧。”
“舅舅辛苦。”
朱高燧在张武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坐了进去。
徐辉祖一直盯到朱高燧进了车厢,眼神冷冽,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小畜生,不愧是燕王那个乱臣贼子生得种,长了一身的反骨。”
他冷哼了一声,对一众城卫抬手下令:“让行!”
城卫纷纷让至两侧,目送一众精骑环绕下的车队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