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弘治皇帝就在助长后党成型!张家势力才蔚然大观!
到了正德朝,朱厚照和前朝达成一致,收回后党权柄。
所以前朝弹劾奏疏如雨点落下,张家名声彻底毁掉,前朝后宫都无所支撑,就变成了今天声名狼藉、人憎狗嫌的下场。
太后想要的,是后党,是前朝的政治权力!
张尚宫犹豫,若是以前的朱厚照,眼里不揉沙子,会断然拒绝,可现在的朱厚照,不好说,他变得太阴险了,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奴婢以为,可谈。”张尚宫道。
张太后喜形于色:“能谈便好,能谈便好!”
太后病重,仁寿宫宣布封宫,不见外客。
消息率先传入内阁。
此刻,天边已经朦朦发亮,从去年十二月开始,皇帝病重,暂停早朝,大小事务皆由内阁定夺。
这也是内阁权力迅速膨胀的原因。
二月时,皇帝想恢复早朝,可消息没传出豹房,身体便恶化了,从此之后,就再无消息传出豹房了。
杨廷和一夜未合眼,却精神灼烁,没有丝毫困意。
“不愧是老夫的学生,预料到了老夫的棋路,堵死太后下场的路径。”
杨廷和目光下移,看着正在处置的题奏,嘴角哂笑:“万岁要看题本,就将这些题本送入豹房。”
他指着各地报灾的一摞,打发人送入豹房。
这些题奏,可不是什么好消息,都是要花钱的呀。
有些题奏积压了几个月,受灾地区连上十几封奏疏,内阁犹不批复,就让皇帝头疼去吧。
“介夫,大太监高明死在仁寿宫正殿,不是谁都能抗下罪过的。”
“咱们不如揪住这点不放,大做文章。”
“深查之下,定能水落石出。”毛纪进言。
杨廷和却道:“维之,咱们时间多的是,恰恰最缺的也是时间。”
“推太后下场,需要拿捏时机,一旦错过时机,咱们也讨不到好去。”
“反正有张氏兄弟在,由不得太后不下场,此事不急。”
“先走流程调查便是,还没到雪山压顶的时候。”
“老夫这个学生,棋路进境够快的呀,竟给老夫出了道难题。”
“仁寿宫关闭宫门,变成前朝和豹房针锋相对,咱们避无可避。”
“他堵住他的漏洞后,逼咱们先出牌。”
杨廷和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维之,你说他最怕什么?”
“兵权,丢掉兵权!”
毛纪灵光乍现:“他费劲千辛万苦,装傻充疯,摸到了兵权,最怕丢掉的就是它。”
杨廷和却摇头:“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诏张忠见驾,说明兵权是威慑,而非实用之物。”
“他能在豹房中稳坐钓鱼台,靠的是玩弄人心。”
“别忘了,他是病人啊,大病初愈,也是病啊!”
“他忽然好了,是真的吗?”
“这世间的人呐,多是愚人,人云亦云,只需制造声势,他们就会跟着人流瞎走,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只要咱们能操纵豹房里的流言,不管他是真病假病,真好假好,都能变成真病!假好!”
“没了人心,他如何稳坐钓鱼台,如何隔空与我等斗法?”
杨廷和脸上露出恶意的笑容。
毛纪闻言一震,惊恐道:“介夫的意思是,让豹房乱起来,可谁能为我等驱使……等等,你是说张永和魏彬?”
杨廷和得意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