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比槐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漆黑的巷子,像是看着他的人生。
“知县十年一换,这个蒋文庆才来不到半年,这将来的日子该怎么熬啊。”
“老爷!”来福听到安比槐的话,赶紧出声打断了他,怕他说出更不得了的话来。“老爷您醉了,我扶你回去。”
“罢了,扶我回去吧。”
来福机警得看向四周,确认没人后,扶稳安比槐向前走。灯笼照着前方的路,把他们的影子拉长。
快到家时,来福小声说道:“老爷,您要不给县太爷送点儿礼?”
“送礼?好东西都是金山银山垒起来的,老爷我哪儿有钱呐?”
来福嘿嘿一笑:“老爷,您别怪小的多嘴。夫人的绣活儿可是一绝呐。何不让夫人想想办法?”
安比槐下意识得想拒绝,可到底没开口,末了只轻轻得说了句:“知道了。”
安比槐应酬回来,带着酒气来到林秀院中。
徐姨娘怀孕的月份大了,身子逐渐变沉,安比槐晚上不方便留宿在徐姨娘的院中,倒是多在林秀处休息。
所以安比槐来,林秀也不意外。
“爷,我去煮点醒酒汤给你。”林秀说完要往外走,安比槐一把拉住了她。
“不忙,不忙。咱俩说会儿话吧。”
安比槐细细的看着烛光中的林秀,看的久了,林秀有些不自在:“爷,今儿个是怎么了?”
“秀秀啊,好久没有这样坐着看你了。”确实,虽说这几个月会来林秀院中,可都老夫老妻的了,叙两句家常后便是关灯睡觉,哪儿会有情致可言。
过日子罢了。
所以今日安比槐的反常让林秀不习惯。说了句“我去给你取些热水”,便匆匆离开了房间。
回来时,只见安比槐在看她的绣品,是双面绣的小猫。
“秀秀,你的绣工更精进了。这狸奴像活了一样。”
林秀抿了抿嘴:“这是绣给容容的,之前…说要买狸奴的,现下我先绣个给她。”
安比槐想起了这事:“是了,之前答应过容容。后日休沐,咱们一起去逛逛。”
“好啊。我平日里做了些绣活儿,后日让来福托人出手,也能换点银子贴补家用。”
“容容慢慢长大了,我这个做娘的,得给她攒嫁妆了。”
想到女儿,安比槐今晚想说的话,堵在了嗓子眼。他的妻,是个实心眼儿的人。送礼的事儿还是再看吧。
熄灯睡觉,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