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颜望连滚带爬冲到仓琼卓玛旁,已经是鲜血染红了全身,刚一跪下,人仰面翻到下去。
于飞眼明手快,一把拉着凌颜望,慌慌张张略微检查,高声叫道:“天哥,快去拿药,老四中枪了,快啊!”一边喊着,一边按住凌颜望肩头流血的伤口。
沈牧清还在和丘宛如拼命拉扯,跟疯了一样叫喊着,丘宛如也按不住她。
当于飞高声喊着凌颜望中枪了时,沈牧清用力甩开丘宛如,披头散发地疯狂往上扑,人没冲上去,昏死在中途,终于滑落在草甸上。
看着儿子从山上飞奔下来,莫汀泞颤颤巍巍地问道:“牧天,怎么啦!”
沈牧天没有回答母亲的话,疯狂地往山下小院里奔跑,从母亲身边一闪而过。
莫汀泞已经顾不得气喘如牛,手脚并用地拼命往山上爬。她看见尸体,听见月光下嚎哭阵阵,山谷回荡着凄厉声,莫汀泞泪如雨下,瘫坐在地,颤抖着拿出电话:“穆群,你打电话问冯庆煌,问他为何要杀人。”
沈穆群在电话中听不清楚自己老婆说什么,只听见凄厉的哭声,慌忙大声问:“老婆,怎么啦?你说大声一点,你那边怎么那么大哭声。”
莫汀泞往旁边爬几米,对着电话高声吼道:“打电话给冯庆煌,问他为啥要杀人,对,现在就问,你没听见吗?我让你马上问,卓玛死啦!我们的亲家卓玛,你听清楚没有?是枪杀,真的,我就在旁边,对,现在就问,问完回我电话。”莫汀泞对着电话高声怒吼一阵,挂断电话,感觉头昏目眩,四肢无力,只好慢慢倒在草地上,她知道,自己运动过猛,高原反应来得不是时候。
丘宛如守着昏倒在地的沈牧清,想扶起来,娇小的她根本扶不动,自己已经呼吸都有些困难。她想爬上去看看上面,可又舍不得把沈穆清一个人丢下,看着每个人腾不出手来帮忙,她也大声哭起来。
警车,救护车,呼啸而至,山上还是哭声阵阵。
身为警长的杨国伟跪在老段旁边,哭喊着:“师娘,我该死啊,师傅,我该死啊!”
几十几名老段的弟子冲上山,全都跪在地上,无人不痛哭流涕。
谁也不敢去动老段怀里仓琼卓玛的尸体,谁也不敢去扶老段,只好跪在一旁。
哭声如山呼海啸一般在大山上回旋。
丘宛如和莫汀泞在床边守着沈牧清,垂泪无言。
凌颜望在救护车里醒来,狂叫道:“停车,停车。”挣扎着要跳车。
沈牧天和于飞死死地抱住正在输血的凌颜望。
凌颜望一边挣扎着起来,一边扯开嗓子怒吼道:“你们要是还认我这个兄弟,让我上山。”
救护车只好停下来,于飞把凌颜望从车上扶下,沈牧天举着挂着输液和输血袋子的杆子,三人又回到山上,跪在老段旁边。
夜被哭声撕裂,草木含悲,雪山戴孝,月光惨白地照着大地,带着寒气的风呜呜咽咽、凄凄惨惨,远处,最远处,望不到尽头的远处,依然有悲哭声在回旋,让萧瑟的秋夜更加苍凉苦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