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苏婉毓散发模样,庄嬷嬷微皱眉,瞥了云意一眼,欲言又止,却被苏婉毓抢话:
“刚沐浴完,头发也已经干了。云意,来帮我梳头。”
庄嬷嬷撇撇嘴,不便多言,只围着苏婉毓的脖颈左右查看,疑惑问道:“少夫人的伤,好些了吗?”
老夫人抹了那药膏,不但没见好,反而浑身更痒了,连……连那私下处都痒得难受,挠吧又不好意思,真是憋屈得慌。
少夫人那边没抹药,倒是一直安安稳稳的,于是老夫人特意派人把她请来,想探个究竟。
比预计的早了些,苏婉毓面色如常地说:“洗完澡后缓解多了,对了,刚刚还尝了个羊肉馅饼,说不定是它的功劳,现在一点也不觉得痒了。”
云意一听,眼睛一亮:“真的啊,您皮肤上的红点都不见了。”
怪不得一进门就嗅到那股羊膻味儿,老夫人最不喜欢羊肉的味道了,万一等下提起来,怕是要挨顿骂。
庄嬷嬷看问不出什么来,便打算回去复命。
苏婉毓连忙喊住她,关心地问:“母亲身子可好些?要不我收拾妥当就过去陪她用晚饭?”
这怎么行?过去不成了看热闹?
庄嬷嬷连忙回应:“少夫人您好好休息就是,老夫人也已经好转多了,刚才是担心您,特意派老奴来看看的。”
目送庄嬷嬷走远,苏婉毓这才跟云意说少做点吃的,那大饼子一下就把肚子填饱了。
“小姐,谁这么有心,给您送来了朝思暮想的吃食?奴婢逛遍了铜驼大街,都没找见卖这些的店铺呢。”
想到那张肿得像猪头似的脸,苏婉毓笑了笑,轻声说:“知音吗?也许吧?”
后半句几乎细不可闻,她心想,可能只是凑巧,慕临君从北边回来,带了些北地小吃,随手给了她一些而已。
午膳时间,清雅苑里不时传来哐当作响的声音,显得极为不安宁。
老夫人瘙痒难忍,却又拉不下脸让府里的医生检查,只好派庄嬷嬷到外头的药铺请了医女来。
医女仔细听了老夫人描述的症状,没让老夫人掀起衣裙查看,只闻了闻府医调配的草药泥,正色道:“这草药泥挺好,不过只能缓解表面。老夫人您这瘙痒,乃是外界风尘侵扰所致,要彻底解决,还得麻烦老夫人多晒晒太阳。”
“光晒太阳,能有用?”老夫人对这么简单的法子满是疑惑。
“瞧那窗格子边,日光里尘土废物,我们都日复一日这环境中,也没任何不适。说到底,毒还得毒来克,那些个害人的尘土,非得让大太阳好好晒晒,身子骨才舒坦。
这话,杨氏心里头认了。
这世上的事儿,讲究个相生相克,尘土跟日头,也不例外。
等苏婉毓一觉醒来,杨氏早就在院子里四仰八叉地晒了好几个时辰的日头了。
原来做个疯癫之人这般自在,上辈子何苦憋屈自个儿,叫那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恶人欺到头上?
早上去市集抓药时,苏婉毓特地让云意绕路寻了那医女,私下里递了二钱银子。
这戏码,医女演得是真叫绝。
“老夫人,您觉着好些没?”庄嬷嬷本是好意询问,话没落音,自个儿却先笑出了声。
杨氏扭头一瞅:“有那么可乐吗?”
“不不,我只是……哈哈哈……”
庄嬷嬷慌忙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