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躺枪的时音此刻正望着送来的两个粗面馒头无语凝噎。
想过冷宫的惨,没想到这么惨。
昨晚的被子又冷又硬,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盼着吃一口热饭,结果送过来的就只有两个冷硬的馒头。
院内杂草疯长,墙皮开裂,窗户漏风,砖瓦因为太久没修葺还看得到细碎的光。
时音穿过这么多个小世界还是第一次住这么破的地儿。
“这狗男主简直欺人太甚!”阿霖咬着手手,义愤填膺道。说好的白月光呢?那个暴君没有心,亏得音音折损寿命给他换诏书呢。
“音音,为什么不告诉狗男主诏书的事儿啊,要是说了不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吗?”阿霖蹙眉,圆圆的小脸皱成了一团,疑惑地道。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子,哪有偷天换柱的本事。”时音啃着馒头,差点没被噎死,“就算萧晏清知道了,以他多疑的性格,只会猜忌是我爹的手笔。”
“可是做了好事还不留名,感觉好亏。”其实他想说音音也不是那么无私的性格,但是他怕被揍。
“不是不留名,而是时候未到。”这事儿不能主动开口,只能萧晏清自己查出来,而且不能很轻易地查出来。
时音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院角的一棵百年橡树,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
“唔。”忽地噎住,时音难受得说不出话来,面色涨得通红,眼角泛起湿润。
云烛赶紧递来一杯水,焦急地给她顺着后背:“娘娘,喝口水顺顺。”
时音接过豁口的碗,眉头忍不住跳了跳,还是仰头喝了。
看着自家娘娘如今难受的模样,云烛豆大的泪珠砸了下来,她家娘娘从小就是掌上明珠,哪能吃这种苦啊。
时音看着哭唧唧的云烛,手足无措地给她抹着眼泪:“好端端地哭什么呀,我只是不小心噎住了而已。这馒头其实挺好吃的,很有嚼劲,所以吃得大口了些。”
“娘娘不必说、这些好话来、来安慰奴婢,娘娘受的苦、奴婢、奴婢都知道的。”云烛抽泣着,一边说一边打着哭嗝。
忽然,云烛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娘娘放心,奴婢一定让您过得舒舒服服的。”
她看着满园的杂草,拍着胸脯道:“一会儿奴婢去找些种子种下,要不了多久就有菜吃了。”
说罢,她胡乱地擦了擦脸,起身去侧屋的杂物间找了把锄头除草。
时音失笑地摇了摇头,也挽起袖子,寻了把梯子,准备去房上翻一下瓦,否则一旦下雨屋子就必成水帘洞了。
微风拂过,墙角茂密的橡树摇曳。
橡树上的顾北漠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轻巧地跳下准备回去复命。
虽然想不通陛下让他来监视这两个女人有什么目的,但他很肯定陛下一定恨极了那个贵妃娘娘。
就冷宫这条件,他一个大男人去住都像荒野求生,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能把人丢这来啊。
“回陛下,太妃娘娘今早吃馒头差点噎死了。”应当是说得越惨才越能讨陛下开心。
“不许叫那个贱人太妃娘娘!”萧晏清把手上的茶杯重重地放下,眉头紧蹙,气势骇人。
那应该怎么叫?总不能跟着你叫贱人吧?顾北漠敛了敛神色,正色道:“那个······女人还去修葺了房顶,弄得满身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