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瘦子都觉得脑仁疼。我们都已经畏首畏脚,感觉到身子骨刺骨的冷,我努力结算着自己年龄,果然爷爷说的没有错,人老的第一感觉是怕冷。
还有五年吧,我几乎忘记了自己年纪,不记年龄这也许是唯一让我前进的方法。
正想着,车子猛的减速,瘦子把车子慢了下来,我抬头看前面路上的车子已经排起了长龙,堵车了。能看到前边一辆大集装箱车歪在路边,有一只轮子已经出了路腾空在悬崖上,整个车子重心倒向悬崖,感觉踹一脚就能翻下去。
大车走这条路大部分是为了省高速费,这种路开的多了也不会当心,遇上冰冻天气容易出事。
瘦子开窗探头出去,冷风灌进车里,三叔把烟掐灭往窗外一摔,缩回来的时候瘦子已经在骂街:“他娘的,又堵上了,这一路八百回了,我说骑摩托好吧,骑摩托我们就从这群龟孙边上蹂过去。”
路的一边是山,一遍是悬崖,上下面是稀稀落落的树,能看到山后是一片一片的丘陵,大概半里之外的有村庄在山坳中若隐若现。都是黄水泥暗淡的黑瓦房。应该是比较穷的村子,从另外一辆车子下来一个很高的人穿着红色藏袍背着剑盒的年轻人,不知道和三叔有什么关系的,也一起跟来了,难道是三叔顾的,一个叫蔡头,一个叫大葵,这两个我见过都熟悉,实在人,聊的很来,第三个就是我在我三叔公寓楼下碰见的,他就靠着车窗户的推拉门外,他把刀往前身前一甩手掌稳稳的接住,开始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那把龙脊椎,我过去和他打了一个招呼,你好我叫,梅灿,你好,你怎么称呼,他只是有一个非常犀利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擦拭着拿把龙脊椎,我回到三叔身边,三叔这个人是哑巴吗?不会说话该不会带着一个酱油瓶一起回家吧!三叔回答道:“他只是不爱和人有什么交集,”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道上的人都叫他红袍小哥,三叔和红袍小哥对说,眼神明显不一样,三叔说道,红袍小哥承蒙照顾了,他只是冷漠的,“嗯”了一声,他到现在屁都没有放一个。
几年前还没有微信这个东西,如今却也用的离不开了。
走了五六分钟就到了大卡车边上,三叔问在车头边上扎堆抽烟的司机,前面怎么情况?司机是个东北人,在广州和南京跑运输,车是自己的,一脸懊丧说撞了只鸟,吓了一哆嗦车就崴出去了。这下这年也过不舒心了。这大车卡在这里,估计没六七个小时搞不定,最近的救援到这里也困难,只能安慰了几句。回到车边上,我就让瘦子把车靠边停了,没戏了,当脚夫吧,我们五个人把东西扛上,翻山到附近的村子里找摩托车党给运货,贵点就贵点呗。否则爹妈到了我们都还没到呢。
五个人下车,将货物全部搬走是不可能了,挑了重要的,每人三十公斤上身,如果不是之前手拿轻重不均的古董习惯了,这估计是最辛苦的一次过年。
我们走出马路,顺着山就往下淌,走入了稀疏的丘陵矮林之中。
三叔问那个酱油瓶,红袍小哥怎么走,那个酱油瓶指着前面的村子,我们四个人跟着酱油瓶朝着那个村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