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刘家掌控了沛县三成的农户与商贩,但其中并不包括身为屠户的樊哙。樊哙作为屠狗之辈,按理就算依附于刘家,也并不会与刘阿三本人有什么交集。
之所以两人有私交,主要还是刘阿三此人还真是与寻常厮混之辈有所不同,倒还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毕竟没有人规定,才能和品德要相互绑定。更没有人规定,摆烂的人不能有天赋。
刘阿三此人,虽然骨子里就放浪形骸,但并非糊涂。相反,刘阿三十分重视人才。
樊哙在他眼中,就属于胆大心细,有担当的人才。
这日,刘阿三照例来到酒肆,酒肆的王老婆子急忙过来相迎,刘阿三却摆摆手道:“照我之前的来就行,顺便帮我叫一下樊哙。”
王老婆子应了一声,便着伙计去找樊哙,吩咐下人去买些菜来,自己亲自给刘阿三倒酒。
刘阿三喝了一壶酒后,正准备倒第二壶,只听的酒肆外传来鼓噪的声音:“季兄找我喝酒啊,哈哈哈。”
不需要回头,如此声如洪钟,刘阿三心知,定然是樊哙无疑了。
樊哙坐下,也不客气,先拿起筷子,便夹起桌上的猪肉往嘴里放。另一边,把刚倒满的酒一饮而尽。两人便就这谁家小娘子好看,谁家母猪又生了几只宰聊个不停。一直喝到黄昏,不知喝了多少杯,总算把刘阿三喝醉了。
樊哙是个好酒量的,豪饮一天也不会醉,再加上和刘阿三在一起时两个人污言秽语满天飞,众人也一直以为刘阿三和樊哙只是纯粹的酒肉朋友,只说道樊哙只不过是刘阿三的酒搭子罢了。
酒钱自不用付,王婆子只道说三哥今天喝的少了,得注意休息,保重身体。樊哙扶着醉醺醺的刘阿三,出了门,照例把刘阿三搀上马车,然后吩咐车夫驾车。
两人同乘马车,一路到郊外的刘家,下了马车,到了刘家内院中,刘阿三本来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樊哙却毫不惊讶,只笑道:“三哥好酒量,我就说这么点酒,不至于让你如此烂醉。想必是有什么事想对我说。”
刘阿三也微微一笑,只踱步道:“近来,我们家佃户屡屡受欺,你在县里做事,可有听到什么风声?”
樊哙闻言道:“这事我倒是有所耳闻,听其他家屠户说,近来吴、孙两家买肉多了。前些日子,我问了武负和王婆子,这两家来买酒的次数,也多了些。”
听闻此话,刘阿三眉头微微一皱,示意樊哙继续说。
“我发现,县令家近来买肉倒买的少了些。平日里是每月五十斤的量,节日有两百斤的量,近来两三个月只有三十多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