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拿了几张纸鸢过来,有“燕子”的,有“鲤鱼”的,有“蝴蝶”的,也有“孙悟空”的,形态各异,不一而足。
星禾挑了一张燕子的,她于这一道并不精通,努力尝试了数次,与白露二人均累得气喘吁吁,那纸鸢晃晃悠悠只在低处盘旋,一个猛打旋儿,又一头栽了下来。
“九姑娘的纸鸢放的真好。”
梁若绯放的是一只长尾凤凰的,她像是练的极熟了,不费什么功夫,五彩斑斓的凤凰便展翅在蔚蓝色的天空中。
她双手抬起,时不时得扯了扯线引导着方向。腕上的翠绿叮当镯自然而然地垂在小臂上,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悦耳的声响。
那纸鸢便像是听了话一般,飘飘荡荡飞得极高,惹得众人纷纷侧目凝望。
星禾又试了一次,这次借着东风,“燕子”总算越过屋檐,飘浮在半空中,虽然飞得不是很稳当,但好在没有再掉下来。
还没来得及欣喜,刹那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吹得人眯得睁不开眼睛,几乎站立不住。
星禾忙用衣袖掩了面,闭了双眼只等这阵风过去。
那纸鸢的线绷得直直的,斜斜的往空中延伸出去。
猝不及防间,一股力道忽地自背后袭来,星禾猛得一个趔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一扑,重重的摔倒在庭院的青石板上。
手中的线轮也“哐当”一声应声落地。
瞬间寒意顿生。她全身冰凉得如坠冰窖,一颗心如同灌了冷铅直直得沉下去。
有人推她!
是谁这样大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当着众人的面便敢如此!
她眯着眼,似要看清身后之人。
可此时狂风正盛,卷着枯枝碎石扑面而来。兼之因她遽然摔倒,身旁的人也乱了脚步,一时之间,倒不好说是谁推得她。
星禾只得以手撑地,摸索着站起来。甫一起身,只觉得腰间一紧,像被绳子勒住一般。
顺着目光移下去,却见自己的腰间竟被纸鸢的细线缠绕着。
那线虽细,却极其坚韧。尽管她使劲儿挣了挣,细线纹丝不动,反勒得手上几道红痕。
这股风吹得甚是强劲,拖着她便往前去。
变故来的太突然,众人面上吓得惨白,白露惊呼一声跳过来拽着她,试图将细线解开。
可不知是眼中进了风沙睁不开,还是太过慌乱,双手哆哆嗦嗦胡乱解了半日,反而越缠越紧。
米色的细线如利刃一般,外罩的白色纱衣已被勒出了口子,后腰上一股剧烈的疼痛传来,星禾只觉得浑身如被捆住一般动弹不得,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的渗出来。
白光一闪,腰间的束缚骤然一松。胸口重重地跳了一下,待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伏在白露肩上。
那纸鸢亦没了束缚,趁着狂风,渐吹渐远,一转眼便不见了踪迹。唯有地上一截被斩断的细线,提示着方才有多凶险。
“是我不好,被石块绊了一跤,让诸位担心了。”
众人见她无事皆松了口气,绷紧的神经渐渐舒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