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亭是我杀的,有种,你们就给他报仇,老子眼都不带眨一下!”
自己这条命断送在沈家人手里,他就不欠沈伯亭什么了。
沈熙茂和沈仲牧气怒气上涌,捏紧了拳头,过来就是一顿狠的,那贼人倒是个汉子,闷吭几声,就不再开口。
看那贼人被打的出气多进气少了,已经恢复理智的白宝珠一手一个拉住了两人,“看这样子咱们是问不出什么了。他这样的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明儿,送去武装部,自有政府裁决他!”
现在不是前些年,世道乱,死个把人没人管。
现在已经成立了新的政府,有律法,杀人是要偿命的!
而且,从这个人的行事作风,还有言语间,白宝珠估摸着,这人以前怕是个胡子。身上不定有多少命案呢,交给武装部,他应是没好果子吃。
哪有那么多被逼上梁山的好汉,大多都是十恶不赦,穷凶极恶之徒。
心地良善的人,你就算是给他一把刀,他都想不到杀人上去。
沈家一夜惊心动魄,终是把暗处的危机解除了,白宝珠也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日镇里的武装部开着吉普车,直接把那人押去了县里。
县里审讯了两日,又把他押送去了市里。
之后,一份绝密文件,发往了A省。
A省迅速做出了行动,一支队伍派进了大山,把窝藏的土匪全部抓捕归案,持木仓反抗的就地击毙。
不但缴获了一批武器弹药,还有金银珠宝充公。
山里还有不少粮食都已经发霉不能吃了,更是有着成箱成箱的药品,早就过期不能用了。
据被抓的土匪交代,他们打听好了正规部队后勤供给的路线,提前在偏僻难行的路段设伏,这些粮食,药品都是抢劫的前方补给。
前几年,到处打仗,粮食药品紧缺,这种行径,简直猪狗不如。直接损害了正面战场士兵的战斗力,这和叛徒卖国贼有什么两样!
最后,这些土匪连吃牢饭的机会都没有,都被送上了刑场,一颗子弹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
沈伯亭死了,沈老奶瞬间好像老了十岁,沈母原本鬓角有些灰白的头发,这半个月全白了。
白宝珠悲伤之余,还要强打起精神,安慰两位老人,让她们看看这些活着的人。
沈老奶病了半个多月,稍稍能坐起身,就和白宝珠商量起来。
“宝珠啊,给伯亭立个衣冠冢吧,总要让他魂归故里。”
白宝珠泪珠一串串的掉,点点头,“好”。
沈家给沈伯亭建坟立碑,棺材里放了沈伯亭以前的一套衣裳,就葬在了沈家在大青山脚下青平林的祖坟里。
沈家这边还笼罩着哀伤,县剧团里沈安澜却是恼怒的涨红了一张脸。
“安澜啊,梅同志能看上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梅家可是高干家庭!”
剧团的团长此时满脸的兴奋,他刚被被领导夫人召见,亲自给他布置了一个任务,他这算是巴结上了梅领导了,以后少不了提拔。
这任务就是和沈安澜提亲,梅领导的儿子看上沈安澜了!
谁知沈安澜还不同意,这事有她不同意的份吗?!
“团长,我父亲新丧,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我要守孝一年,不能耽误了梅同志。”沈安澜按捺住要发飙的情绪,继续解释着。
团长心里嗤笑一声,都什么年月了,还守孝!
表情上却还是语重心长的样子,沈安澜以后是梅家的儿媳妇,他可不能得罪了。
“现在是新社会了,想必你父亲地下有知,也会想你嫁个好人家的。”
“家规不可破,辜负团长一番好意了。”
团长看沈安澜抿着嘴角,态度很坚决,不由加重了语气,“安澜,梅家在咱们省里的权势地位,可不是你我这样的人能拒绝的!”
“权利一个小任性,能提拔你当上艺委会的副主任,也能让你离开剧团!”
这是威胁?沈安澜秀气的眉头皱起,冷声道,“我竟然不知道,世上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
我家的规矩不能改,还请团长回绝了梅同志吧!”
沈家虽然败落,可沈家教养的孩子,自有一股子傲气和风骨,这是一种传承,骨子里的东西,这是改变不了的。
说完,沈安澜就转身离开了团长的办公室,心里也做好了离开剧团的准备。
人之心胸,多欲则窄,寡欲则宽。
她喜欢唱歌跳舞,可这些名利地位有当然好,没有她也不强求,更不会出卖自己。
不在剧团表演,她可以对着河流,对着麦地,对着大青山,那些都是她的观众,她依然享受表演带给她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