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沈家老二在木材厂,沈家那大孙子都会开大车了,那天我看见了,可威风了。
那可都是工人,一个月有两份工资拿呢,沈家这日子啊,是又要过起来了!”
从大队部出来的许长河,听了几个妇人的闲话,眼神不由暗了暗。
前些天沈家给沈伯亭立了坟,看样沈伯亭确实是已经死了。
沈家最有出息,有能耐的长子长孙没了,可这沈仲牧和沈熙茂却有出息了起来,支撑起门户,这让他怎能和顺,心里怎能不恨!
白宝珠骑着自行车,差不多用了四十多分钟,才骑到了镇里。
她带着沈安如进了大商店,就看见白少甫的媳妇陈梅在那和售货员说着什么,她是大商店的主任。
白宝珠笑着走过去,白少甫媳妇一个无意的转头就看见她了。
“呀!宝珠,你咋来了?”
“二嫂,我来给安如买上学的文具来了。你忙你的,让售货员给我拿就行。”
“我这都交代完了。中午去家里吃饭吧,你大侄女昨天还说呢,想小姑和表弟表妹了。”陈梅热络的和白宝珠说着,姑嫂两个感情向来很好。
白少甫有两子一女。
大儿子二十二岁,已经结婚娶媳妇了,夫妻俩有个二岁的小闺女。他是这辈孩子中最爱学习的,读了高等学校的机械科,现在市里的机械厂当技术员。
媳妇是小学老师,一家子都住在市里。
二儿子和沈熙茂同岁,这次征兵他参军去了部队。
还有一个小闺女,今年十岁。跟个皮小子一样,下河爬树,没有她不淘气的,前几天还把隔壁一个十二岁的小子给揍哭了。
想着糟心的小闺女,陈梅满眼羡慕的看着别人的闺女,“正好,丽雅和安如一起上学,都读一年级,也有个伴,省的安如让那些皮小子给欺负了。”
沈安如编着两条羊角辫,大眼睛长睫毛忽闪忽闪的,清脆的嗓音说道,“二舅妈,我大哥说了,谁敢欺负我,我大哥就帮我揍他。”
娇软软的小丫头,陈梅喜欢的不行,伸手就把她搂到怀里。
“等开学了,在二舅母家里住行不行?省的你娘每天来回接送你了。”
白宝珠连忙道,“二嫂,这可不行,你一天管着二哥和丽雅,洗衣做饭收拾屋子,还得上班,就够忙的了。
再养一个安如,这不是给你添乱吗!”
“嗨!一个小丫头,多双筷子,洗衣裳多搓两把的事,添啥乱,就这么说定了。”陈梅一锤定音。
说着就去了柜台里,拿出本子,铅笔,橡皮,还有文具盒让沈安如挑。
挑完,也不让白宝珠付钱,直接记到自己的账上了,月底一起结。
“中午去家里吃饭吧,你二哥也回来吃。”
白宝珠边把手里拎着的麻袋递给陈梅边道,“不吃了,家里还一堆活呢,我婆婆这些日子身子也不好。”
麻袋里是两只野鸡,还有一只野兔。
这是前几天沈熙茂去山里拉木材猎到了,昨天他就和郝盛文开车去了外省跑长途,说是要四五天才回来。
陈梅和白宝珠也不客套,接过来看了看,“荷!真肥!这可够吃一阵子了,下黑我就都收拾出来,吊井里放着。”
送白宝珠出来,陈梅又嘱咐了一遍,“安如现在穿的衣裳啥的,你收拾出来。等送她开学报到,就直接送家来,省得来回跑。”
“行,那我走了。”白宝珠知道二嫂是真心实意的,也不再和她客气。那样,倒是显得生分了。
陈梅的老爹是个老秀才,在镇上开着一间书塾,白家兄妹小时候都在这间书塾启蒙了两年。
陈梅在成为白宝珠二嫂之前,白宝珠是叫陈梅姐的,两人也是从幼年就结识的,是自小的交情,平时相处很是随意亲近。
“嗯,路上加点小心。”
沈安如坐在后座,搂着娘亲的腰,对要上学充满了期盼。
至于要住在二舅家,不能回家,她也没什么难过的。从小她也常去姥姥家,舅舅家住,已经习惯了,和自己家一样随意自在。
一路上母女两个都心情很好的边说着话,边骑车。
可一进家门,白宝珠的好心情就消散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