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满地鄙夷着。
曹侍中听到那小小的女孩发出疑问:“为什么,不能在江淮处,建一个粮仓?”
“先把粮食运到粮仓里存着,等水况好的时候,就抓紧时间运,水况不好的时候,就先在那儿放着。”
“还可以当个备用粮仓。”
等她把话说完,发现这一堆平日里威严端肃,眼高于顶的老臣们,全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怎么了?为什么全都齐刷刷地盯着我?】
【这样真的很恐怖好吗?感觉像是被控制的傀儡人一样。】
林知音摸了摸脸颊,心里慌慌的。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皇帝抚掌大赞:“好!”
“音儿果真最得朕心。”
他对着下方众人,状似玩笑道:“看看,朕的皇儿才五岁,就能为朕分忧了。”
“你们这些老家伙,还不如一个乳臭未干的稚儿呢。”
可能做到重臣的,不会真傻傻的以为皇上是在打趣说笑。
一个个都面露惭色。
唯独脸皮最厚的文庭琛,接住了皇帝实为问责的打趣,回道:“殿下龙章凤姿,是天眷宠儿,继承了陛下的睿智。”
“吾等怎么敢和殿下比呢?”
众人见陛下收起了那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松了口气,知道这老狐狸又挠准了陛下的痒处。
难怪人家是最年轻的三品大员呢。
被夸的一阵天花乱坠的林知音还在状况外。
【这是怎么个事儿?】
【怎么突然就开始夸我了?】
【我,我我,我说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吗?】
【这不就是很正常,最基础的物流手段吗?】
【是个人都知道啊。】
汉玄帝觉得有被冒犯到。
这小兔崽子说的都是什么话?一个乳臭未干的稚儿呢。”
可能做到重臣的,不会真傻傻的以为皇上是在打趣说笑。
一个个都面露惭色。
自古漕运都是直运,一路随水而下,又不用上岸。
也没人去转个弯,想着还要靠个岸,建个粮仓什么的中转一下。
是,这方法不难,只要想想,总能想到。
可关键是,千百年来,一直如此。
漕运、陆运,押送任何东西,皆是这般。
这法子不难想,却是开山立派的创新。人见惯了东西,转个弯来,并不是容易的事。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小小的脑袋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鬼点子。
蓦的,林知音的小脑袋瓜被珍惜地摸了一下。
配合着爹爹的眼神,她汗毛直竖,捂紧自己的头。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喂!】
她心里怕怕的。
【救命啊!有没有人能救我,我觉得他像是想给我开瓢啊!】
【总感觉他是想把我的脑子挖出来,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捏。】
汉玄帝讪讪地收回手,轻咳了一声。
有那么明显吗?
他也只是想想,毕竟是亲生的崽子嘛。
不至于的。
小会散去,众人走出御书房。
文庭琛不经意地慢下脚步,等着曹侍中走上来。
“曹兄今日感受如何?”
“什么感受如何?”
“我能看出来,你一直不太喜欢议政时,陛下将公主带在身边。”
“但小殿下灵慧,今日你也见到了。”
“所以陛下这么做,必然有陛下的道理。”
曹侍中想着方才的事情,不得不承认:“小殿下确实颖悟无双。”
但他还是觉得荒谬:“今日解决漕运之事,殿下的想法足够推陈出新。”
“但……也只是偶有一二罢了,并不代表能长久如此。”
难道还真能指望,一个孩童来解决国家事不成?
文庭琛转了一下手上的扳指,笑道:“孩童虽然学问见识不及你我,却更有你我没有的长处。”
见曹侍中面露困惑,文庭琛道:“未经世事,不守陈规,怎么不算我们没有的优点?”
“你呀,不满之色溢得太过了。”
“我看出来倒没事,别被陛下看出来了。”
他修长的食指点了点曹侍中手上的笏板,“盯着你这门下侍中的人,多得很。”
“再不满意,也要憋好了。”
曹侍中知道,文庭琛是为他好,才来劝他。
他表示了谢意。
其实这些道理,他又何尝不知。
所以心中不悦,也忍着没有说出来。
只不过有时候,见到议事的重地,一个小孩子在旁边,难免控制不住自己的五官罢了。
它们硬要飞一下。
直到今日……他是真的服气了。
“你说得对,不守陈规,是我们没有的长处。”
“小孩子想法天马行空,有时更能有不一样的角度。”
“是我有偏见了。”
“更别说,小殿下聪明伶俐,是我之前,不知为何地带了偏颇。”
见他想通了,文庭琛开始真正闲聊。
“听我家那小子说,曹兄家的大郎,似乎和太后家的那位小县主不太对付。”
“是吗?这我到不知晓,回去问问他去。”
曹侍中心情甚好地回府,准备去看看儿子。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里头嘈杂的声音。
“上啊!上啊!”
“快点,你可是我的常胜大将军,不能输了。”
曹侍中身边的随从看着自家主君的脸色,无声地为郎君默哀。
随从推开门,曹侍中跨进去。
里头,曹子闵正斗蛐蛐玩儿得尽兴。
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嫌烦甩开。
“起开,没看到小爷我忙着吗?”
那只烦人的手又拍了拍。
曹子闵生气回头,“谁这么大胆子敢打扰小爷,信不信我……爹爹?”
曹子闵惊恐脸。
曹侍中咬牙切齿:“你要怎么样?”
曹子闵滑跪。
曹侍中终于知道,自己对小孩子有这么大的偏见是哪儿来的了。
都是这小子惹的祸。
他也算桃江满天下,没想到家中结苦瓜。
看看人家天羽公主,比他还小一半呢!
他怎么就没有陛下那么好的命,能得一个聪慧灵秀的孩子。
人家才五岁就能为国出力,这厮都十岁了还只会斗蛐蛐。
以前,曹侍中还觉得自己儿子已经不错了。
而今有了对比,就有了伤害。
所以次日,曹子闵在崇文馆的一天都宛如行尸走肉般。
路过的林知音听到他和同窗抱怨:“我爹爹昨日不知怎的,突然就疯了一样,开始给我布置超出凡人范畴的功课。”
这话搞得林知音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虽然自己没有好处,但是看着旁人的遭罪,就很开心呢~
曹子闵回忆着昨夜的遭遇,想到今日回家后还要面临这些,就想表演一个当场去世。
见公主路过他旁边,他想到什么,鼓起勇气叫住她:“殿下。”
目前的中堂只有她自己一个殿下,林知音停下。
曹子闵问她:“徐娇韵真的不是被逐了吗?”
“她真的还会回来?”
“主要是这个真的太奇怪了,哪里有人会没病没灾的,突然就不来学堂了,出去玩呢。”
“她不会是生了什么重病,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她最喜欢殿下你了,您能不能告诉我真相。”
听着越来越离谱的猜测,林知音发出一道声音:“啊?”
现在的小孩想象力这么丰富的吗?
谣言真是越传越夸张。
这次的林知音懒得和他解释。
这小孩每次都这样,真相摆在他面前,自己非要想东想西。
上次韵韵闭关的时候就这样。
她冷漠地丢下一句:“你猜。”
施施然走了,留曹子闵自己一个人坐在座位上脑补各种可怕的阴谋论。
………
时光飞逝,来到林知音七岁生辰这日。
今天她可以不去崇文馆进学。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被父皇秘密发往边疆的三哥也回来了。
六年不见,林嘉卓长高了不少,原本嫩白的小脸,也变得些许粗糙。
他并非是不想回,而是林嘉卓摆了叶将军为师,要求他只能等出师了才能回来。
在边疆那些年,他常常拿着林知音的口水巾抹眼泪,看着夜空中的那一轮明月,也会想妹妹此刻是不是也在想他。
还有他那二哥,自从五年前从宗人府放出来后,父皇不知怎么想的,竟然也把他扔到边疆,还有他那大哥···
父皇就三个儿子,全被扔进边疆历练,原先他们还有些皇子气性,但在父皇的授意下,全给他们磨没了。
现在他也是一名左先锋了,师傅说等他打了胜仗,可以向父皇举荐他做少将军!
小丫头开心极了,过来抱住林嘉卓的腰,非常自豪地宣布:“皇兄,你可知我早就进中堂了,父皇常常夸我课业做得好。”
“我是不是很厉害!”
汉玄帝: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记得?
林嘉卓很捧场:“厉害厉害,小音音真棒。”
用午膳前,系统又“升级”了。
正巧现下得闲,林知音点进页面瞧瞧。
这一进去,就发现不对劲。
她的情报页面呢?
商城呢?
最有用的两个东西,没了!
她慌慌地戳系统:[系统你什么情况?]
系统:[亲,就是这个情况。]
[商城和情报为什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