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女人的言辞如同利箭,直指人心:“小姐刚才的举动,已经出卖了自己。你若对此存疑,却又为何巧妙地让他们离去?”她的思维清晰如泉水。
“我答应你。你现在可以说了,你与张齐欲是何关系,又要怎样才能扳倒他?”
“我叫梅慧儿,之前是张齐欲的妾。”
二十年前,张齐欲曾在枫瑞楼邂逅那位曾身为乐人的梅慧萍。
张齐欲处理完公务之后,正欲踏出楼之际,忽然被一曲悠扬的琵琶声所吸引。他顺着乐声望去,眼前出现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少女,头戴红花、步摇摇曳,身着红绿相间的衣衫。那一曲琵琶,如丝如缕,引人入胜。
之后,张齐欲找到梅慧儿。
“大人还想听曲儿吗?”
“不想听曲儿,只想看美人儿。”
梅慧儿轻摇扇柄,微遮朱唇,轻笑道:“大人说笑了,我们这儿卖艺不卖身。”
在遭梅慧儿婉拒后,张齐欲几乎日日前往枫瑞楼,聆听她的指尖在琴弦上跳跃,编织出一个个动人的旋律。然而,梅慧儿终于凭借自己的之前攒够的钱,成功解开了身上的枷锁,重获自由。自那以后,他们便再未有过交集。
直到有一天,梅慧儿被几个混混堵到墙角。
“小妹妹,被哥哥玩玩呗。”
梅慧儿也不是个好欺负的,直接给了那人一巴掌:“谁是你妹妹!真不要脸。”
“哟,还是朵带刺的玫瑰啊。不过啊……我喜欢。”被打的那人摸着自己泛红的脸颊道。
当那群不良的混混正欲对梅慧儿不利之际,张齐欲率领众人及时出现。此刻,梅慧儿对张齐欲心生敬仰之情。
张齐欲带着着梅慧儿踏入了他的官邸,为她准备了一座幽静的庭院以供居住。
梅慧儿婉拒道:“大人的好意,梅慧儿受之有愧,我身份卑微,难以承受大人如此厚爱。”
“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梅慧儿轻笑道:“大人又在说笑了。大人贵为朝廷的重臣,身份尊荣,而我不过是一介平民,往日更是粗鄙的乐人。我与大人,实在是云泥之别。”
“大人说心悦我,不妨说说,大人看上了我哪一点?”
张齐欲也说不上来。自他初见梅慧儿,心神便被其摄,如痴如醉。每当忆及那位弹拨琵琶的女子,他便茶不思、饭不想,心中唯她而已。
后来的日子里,张齐欲对她施以无微不至的关怀,为她挑选华美的服饰,与她一同放飞纸鸢,悠然自得。甚至在他因公疲惫,沉沉睡去之时,她调皮地在他的脸上描绘出一只猫咪,而他却毫不介意,反而展露笑容。梅慧儿在张齐欲的温柔攻势下,逐渐敞开心扉,开始尝试着接受他的感情。
天有不测风云,好日子没过几天,张家老夫人得知了此事,逼迫张齐欲娶了袁家的娘子。
梅慧儿就被张齐欲带到了护清寺庙,他对她说:“慧儿,等我回来接你。”
一周之后,张齐欲回到了护清寺。他步入了梅慧儿的闺房。那时,梅慧儿的腹中已悄悄孕育了生命。张齐欲的笑颜如春风拂面,天真烂漫如儿童。然而,他心中明了,这个生命,注定要在黑暗中默默成长,不得见天日。
在张齐欲不在之日,张老夫人悄无声息地拜访了梅慧儿。目睹她的状况后,老夫人毫不犹豫地命令仆人呈上了堕胎药。
“老夫人,求你留下这个孩子。只要留下这个孩子,我可以带着孩子去黎国,永生永世不回来。只求老夫人留下孩子。”梅慧儿卑微的乞求道。
张老夫人目光如炬,眉宇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沉声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不要……老夫人不要。求你,留下孩子……”
堕胎药灌入梅慧儿嘴里,当张齐欲赶来时,张老夫人已经带着梅慧儿走远。
张齐欲找不到梅慧儿,质问张老夫人:“慧儿在哪里?”
“死了。”张老夫人脸不红心不跳道。
张老夫人带走人后并没有杀了梅慧儿。在五年后,梅慧儿被关在了护清寺,距今已有十三年。
在这期间,张齐欲来过护清寺,每当梅慧儿要去找张齐欲时,都会被寺庙的僧人拦住。
离他最近那回,那天下着大雨,她硬生生的被带回了房间。
那场大雨,如同梅慧儿的泪水般绵延不绝,五个日夜不息地倾泻而下。她,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女子,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如今更是失去了自由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