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李痞子自顾自的掏出一个随身布包。
打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丸子,像是雪白的膏药一样。
鲁阿大眼皮子一跳,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
“嘿,你们这些人平日里干的就是吃人的勾当,见了这白膏丸怎地还不适应了?”
李痞子讥讽一句,见鲁阿大讪笑不说话。
自顾自的拿起白膏丸塞入嘴里,接着露出享受的神情。
只是比起他的表情,他的身体却在轻微的抖动。
沙沙--
脚步声归来,阿四拿着一个盒子入门,与鲁阿大眼神交流后递给了李痞子。
李痞子将布包收好,打开盒子仔细端详,像是在确认什么。
接着他盖上盒子,满意的点头:“东西是对的,这事成了,慢走不送。”
“等一下。”
鲁阿大刚抬手,就见李痞子刀一样的眼神扎了过来。
他讪笑一声然后说道:“夜路回去不安全,李哥你这药的效果?”
“哼,放心好了。但凡是吃过白膏丸的,没有一个能不中招,少说也要躺个一天。
要是没这手本事,老子也入不了武家的门。”
李痞子说完,拿着盒子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间院房。
不给对方小心思一点机会。
“不就是吃白膏吃出点本事了吗,神气什么.....”
鲁阿大肉疼的诋毁了一句,接着连声叨念着糟蹋爷爷的东西。
可一想到家里的独子,还有那位武镇长,他又不敢起什么想法。
自家靠老一辈低头,在牛镇也只是一方豪强而已。
“鲁爷,绑好了。”
阿四麻利的将苏木绑好,找来一根棍子从绳索中间穿了过去,还找了块布塞进苏木嘴里。
鲁阿大看了两眼,走到大牛旁边抬脚往脖颈上一点。
眼珠子瞪大的大牛瞬间昏了过去。
有功夫!
动弹不得的苏木看见了这一幕,不过这个时候知不知道都没有用了。
“山路难走,爷您担着点。”
阿四握住木棍前端也就是苏木头这一边,讨好的笑了笑:“回去的路上要遇见那些巡逻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鲁阿大不耐烦的打断。
“晓得的事情就不要多说了,赶紧走吧。天知道武二这崽子做事有没有经过他爹。
可惜了老子传下来的那双....唉。”
他一边肉疼嘟囔着,一边把棍子抬起,两人像抬猪一样将苏木抬出去。
一串有大小两个的灯笼,挂在院房不远处的大树上,阿四跟鲁阿大路过拿下来挂在棍子前方跟后方。
朦胧的昏黄光芒照亮土黄的静谧夜路,倒挂的苏木眼珠子转动。
视线内院子外的地界似乎是村子的边缘,零散的房舍矗立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古代背景的天黑时分,被下了药,双手脚被绑住,嘴里还塞了块布。
怎么看都是走到绝路的处境。
‘一次判断失误就死吗?不,不如说整个局面似乎都是死局....’
苏木内心不由得泛苦,不过毕竟是死过一次还经历那种事情的人。
他整体上心态居然还算平稳,眼珠子滴溜溜转时刻寻找机会。
借着朦胧的昏光,他看见脚下是一条凹凸不平的土路,周围是稀疏的草丛与部分谷田,再远些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如果路上遇见人也许会有转机?
苏木思考着。
然而很可惜,并没有什么奇迹的发生。
两人扛猪一样扛着苏木从土路离开村子,又从土大道的一个岔口拐进深山野林。
山林里黑暗如墨,阴风呼啸,不时传来野兽的啼叫声,让人心悸不安。
阿四似乎有些害怕,咽了口唾沫然后说道:“鲁爷,这次回去算是事办成了吧?”
“算,种子比我那儿子有用的多了。”
鲁大单手扛着木棍,一手在腰间摸索出一把短刀来,似乎是在戒备野兽。
他闷声说道:“淋血雨不出事的人,去当童子都能多活个两三年,况且还只是拿他顶我那可怜的独苗。
这事只要羊镇这边不出声就没有什么事,咱镇子那边早就打点好了。”
“鲁爷,倒不是小的觉得您做不到,就是人倒是好打点,可那些...怎么打点?”
阿四虽然头都没有回,但说到那些时声音有些抖。
“李四家诞了个七月胎,养不活我就给买来了。”
“嘿,那这李四还真是赚了,得了这笔钱再娶个能生婆娘,辛苦点下次血税就不怕了。
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好命,取个能生养的...”
“行了,不要试探了,答应你的事会做到的,不就是朴家的女儿吗?
那朴老东西书都教不了了,也没谁愿意给他面子,这事我出马肯定给你办好。”
鲁阿大冷冷一笑:“还有别羡慕李四,这钱拿了他也花不了,五日后的血税他交定了。”
“这....”
阿四神情大变,脚步一缓就听背后的冷漠声音。
“要是女儿也就罢了,偏偏是要了他儿子。
这就算给了钱也说不得背后怨我,不如送他跟他那死媳妇一块团聚。”
鲁阿大视线宛如利剑刺在阿四背后,似笑非笑:“放心,咱们是自己人,你这翻山的本事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