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十郎早早的就起了床借着好不容易可以穿透云雾的夏日烈阳却晾晒一些怕潮的药材,见到归震川从房间里面出来他仍然以晚辈礼向震川先生作揖,只是眼中的颓然全部不见,此时他的眼睛如湖泊一般,极为平静却又是波涛微涌。
四个童子见到震川先生都非常恭敬的行礼,眼神里头全是尊敬。云雾山上多年,有过不少名门望族听闻自家老爷医术高明来求药拜访的,没有一人可以与老爷如此喝酒,还把云十郎喝得醉酒而眠,想必这个震川先生真的是有学问,肯定和自家先生一样有学问,这是孩子们一致觉得的。
归震川见日头有些高了,便拍着云十郎的肩膀说到:“走吧小伙子,去拿你的剑。”
几方势力夺宝之物正是云十郎用以整座云雾山的天地水灵来磨砺锋芒的沥泉剑,真正的可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云十郎手中动作不断继续摆弄这他的药材。
“震川先生不必如此,沥泉剑早已经被我炼化为本命物,心意相通,召之即来!”
随后云十郎右手随意一挥,只见一抹蓝光,飞射而来,停下后原来是一把通体蓝色,如冰中含水一般其中有东西在流淌,剑身长且细,没有如神咒那般鬼艳的纹迹,如不看他那冰冷而又凌厉的剑气,几乎与冰棱无异。
云十郎手执沥泉随意抖了一个剑花,只觉得剑气如流水在周围的空气中狂流动,一会如大江大河,一会有如瀑湍极流,足以切石凿山。
归震川打量了一会云十郎,不禁笑言:“翩翩少年郎,拿把剑还真是像那么回事。”
“少年吗?我可不算是少年了,在人间,我早已经是不惑甚至是知天命的年龄了。”
老人翻了一个白眼,“切”了一声。
“怎么,嘲笑老夫千岁有余,你不是少年,谁是?”
云十郎不再与归震川拌嘴,只是深深地叹息,而老人也察觉到了什么,咪起眼睛看向日头,这天底下好像都该是如此景象的,只可惜啊,天不随人愿,那也没什么办法。
“要走了吗?”
“自然如此,十年锻炼心胆,已经是十年磨剑,自当要仗剑远游了!”
青衫的归震川双手拢袖,张口语言,却不知如何说起。
两人身边出现一个孩子,孩子向两人作揖行礼,并向先生说道:“先生,我早知你要离去,那有龙困浅滩的道理,希望先生能够带着弟子去看看这个江湖到底是如何的。”
云十郎不过是瞥了他一样,摇了摇头拒绝了自己弟子的恳求。
“这个江湖你去不得,现在的你也不能去。”
“为何先生,是我修心不够看不得,还是我修行不够我做不得?”
云十郎只是深深地叹息,连归震川都疑惑的看着云十郎,远游江湖,为何连自己最得意的弟子都不愿带,是怕自家弟子占了他的福缘,还是嫌弃自家弟子修行太弱,被人打杀了或者是拖了自己的后腿?
云十郎将手轻覆在自己得意弟子的头上,言语中尽是沉重:“你看了如今的世道,除了满是失望不会再有其它了,先生不愿如此左右你的心境,但是有的事情不得不做,我知道如今的你听不太懂,也只好委屈你了”
云玄满脸都是失落,却不是太过伤心,自家先生做事极有分寸,自然有他的理由,少年以此来宽慰自己便不觉得如何了。
不过归震川的表情却极为震惊与敬佩,那双清明的眼睛望向云十郎居然有着无数的遗憾。
“云十郎啊云十郎,果然如我所言,你所求甚大,如今看来,你所求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云十郎只是苦苦一笑,微微作揖行礼:“先生笑话了。”
云玄还未离去,一道天真童音响起:“老爷老爷,你不带云玄,哥哥去,我要去,我要去!”
说到最后暖鸯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哭腔。
云玄不仅没有赶走暖鸯却继续看向自己的先生。
归震川不怀好意的看着云十郎:“对你这得意弟子这般残忍,怎么,这个小姑娘不舍得了?”
两个小家伙都不知道震川先生为何如此说话,只是云十郎满眼尽是不人与愧疚。他思考了片刻蹲下来与暖鸯平视:“怎么发现我要走的。”
“老爷,因为昨天喝酒就可以感觉到你有些伤心,所以就猜出来了。”
暖鸯自小就感知极为敏锐,先前在竹林,她几乎与云十郎同时发现那个精甲门的了,暖鸯观察人心起伏更是奇准无比。
“好,老爷我带你一起去,可是率先说好了,我们要走很远的路,吃的东西肯定也不好吃,也很辛苦,还敢去吗?”
暖眼泫然欲泣的脸上又挂起了笑容,不停的点头,将眼泪都点了出来,让人哭笑不得。
“十郎准备什么时候走,要不明天走,和你的弟子门道个别。”
震川先生略带着忧心的语气对他说到,而云十郎却想都没有想:“立马就走,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既然有了相遇,就要做好准备离别,不过期待一下次的再见感觉也如醇酒醉人,不是吗?”
震川先生微微一笑,笑的非常的和睦,好像真的是一个普通的老头,没有什么“明文第一”,也没得什么通天的修为。
“我出面就是算准了你要走,那就送君远去,不再劝酒了。”
云且和云怀树知道了这个消息后立马跑了过来,可是两人的反应既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