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药渣，有些是销毁的废丹，有些是炼丹中的边角料，有没有药效全靠老天爷。做义工换药渣的规矩，是当年丹塔创始人立下的。许多穷人可就靠着这条规矩救命呢。”

连楚河默默点了点头，对这丹塔增添了几分好感。

“连兄，你家主人想必不会跟我们这些穷人抢药渣。而是花钱购买药效不知强上多少倍，而且还不用赌运气的丹药。不知你家主人，患的是什么病症？”

连楚河圆滑回答：“范兄，这次我跟着的是我家夫人。具体要求什么药，其实我也不知。”

范文若也见怪不怪：“有些人得了病，不愿让他人知晓，倒也常见。这丹塔里十层丹房，所产出丹药五花八门，只要肯花钱，大部分病症都能找到对症的丹药。就算是身处弥留之际的将死之人，靠大补气血的丹药，恐怕也能从阎王手里抢出三日阳寿。”

两人又闲谈了许久，连楚河也了解这丹塔的一些情况。

丹塔不仅仅是现实中的一座高塔，更是一处以高塔为中心的圣地，是一个以炼丹为事业的方士组织。

据说这里原本是一座香火极盛的佛寺，在太祖灭佛之后一直荒废。直到武宗一朝，方士被皇家重用，朝堂之上一时以炼丹服丹为风尚，这里才被然山府知府赐予一个出身草原的方士用来炼丹，方便来给上京进贡。

正是这一举动无心插柳柳成荫，为然山府往后的繁荣发展奠定了基础。

这方士的本名已经无人知晓，世人只知道他的道号为丹阳子。

也有一些炼丹狂热爱好者尊称其丹祖。

如今在大周民间流传的相当一部分丹方都是出自丹阳子之手，既有他创造的新丹药，也有他在原有丹方上改良优化得来的。除了常见的延年益寿、疗伤治病的丹药，丹阳子还开发出很多效果奇特的丹药，既有中年男人喜爱的雄风丹，也有闺中少妇喜爱的妙颜丹。据说还有一些功效神异的丹药，吃上一粒可以十天不饥不渴，可以让肉体刀枪不入，能够在水中自由呼吸，甚至可以短暂改变容貌。

就此，丹塔在丹阳子的带领下逐渐成为大周方士们的圣地。

随着皇室宗亲、达官显贵们花费大价钱购买丹塔出炉的丹药，民间的商贾地主们也追随这种潮流。然山府在这股风气的带动下涌现了许多民间方士大炼丹药。

但是炼丹可并不是百分之百就能成功的。原材料的质量、丹方的搭配、丹炉的材质、火候的掌握、工艺的准确，任何一环出现问题，都可能导致炼出一炉废丹。

这也给了普通老百姓机会。

毕竟，如果是上好的丹药，哪能轮到身无长物的平民百姓呢？

于是在然山府，上品丹药上贡到上京那座幽深的皇城里，中品丹药被朝堂上的权贵们高价买走，下品丹药摆上货架流入民间。

药渣，则成为普通老百姓们求生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