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弓着腰撵上去，手脚并用，终于摁住那枚想躲到一双红色高跟鞋底的一元硬币，但踉跄着要扑倒。

罗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疾步上前把她搀扶起来，急声道：

“当心！”

罗烈帮老人捡起地上散落的硬币。有几人也腑首帮忙，其中一个白胡须老头给钱时捏着硬币说：“这五分钱兑给我吧，一换十，可以吗？我是搞收藏的。”

老人闪躲着他的目光，嘴角苦咧着没张开。

罗烈上前抢过硬币，答道：

“我们不换，忙你的去吧！”

“你这人啥这样……”

罗烈不理会那老头，把老人拉过一边，问，还差多少？老人迟钝地说，二十四块。

罗烈掏出钱包找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递给她。老人没接，罗烈把钱塞在她手里说：“先交费吧，医生等着呢。”

老人交完费，罗烈陪她去医生的会诊室拿死亡证明书。

死亡证明书到手，罗烈载着老人原路返回。

23点34分，罗烈下班回家。

第二天下午，罗烈和董满山仍负责k组团的巡逻工作。姚班长派岗时特别交待，k7栋704号房租客的后事继续跟进，现在情况有一些新变化，你们得注意。

罗烈问，什么新情况？

姚班长说，房东知道自己的房子昨天死了人，脸色非常难看。今早他要求老人必须支付死者欠下的三千多块钱租金，并限她今晚10点之前搬走，他想让死者尽快腾房。老太婆拿不出钱承诺想办法去借，她现在不在灵芽小区，不清楚何时回来。所以，你们多去K7那里转一转，她回来要及时报告。

罗烈应道，我们一定留心。

罗烈还问姚班长，万一过了晚上10点老人没有回来呢？

姚班长说，房东的意思很明显，听他的口气：到时破财消灾，做功德，请来警察和殡车接送租客一程。

听了姚班长的话，罗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