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茵病愈七天后的一个傍晚,葵隆区灵风路26号彩虹棉纺厂宿舍区7号楼二单元四楼。
夏茵的母亲黄英正在客厅的阳台上晾衣物,她过去帮忙。
黄英把铝桶里已脱水的衣物抖两下展开,穿在衣架上递给夏茵,夏茵接过衣物拿撑衣竿不紧不慢地撑起来,挂到头顶上的晾衣杆上。
晾了一大半,夏茵突然地对黄英说:
“妈,过几天我带个朋友回家。”
“朋友,什么朋友,我认识吗?”
“不认得,第一次来咱家。”
“是你公司的朋友?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男的,我没听错吧?你从来不带男人回过家。”
夏茵提高了嗓门:“妈,你没听错,我交了个男朋友。”
黄英停手,皱眉盯着女儿看了半天,寻思着:这丫头今儿太反常了,莫非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会是糊弄我吧?……
“茵茵,带就带呗,用不着说给我听。”黄英又忙着穿衣架。
“妈!我在争取您的同意。”
“爱带不带,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妈,你别生气,我是认真的。”
黄英又止住手里的活,盯着夏茵又瞅了半天,她从女儿的脸上读到了一点跟以往完全不一样的变化:娇羞,抑制的喜悦,兴奋和不安;脸上顿时浮起一丝笑意:毕竟女儿快26了,妥妥的老姑娘了,再不谈恋爱连梧桐山的“五圣宫”都不好意思去烧香了。
对待夏茵婚恋方面的事,黄英以前可谓煞费苦心,上纲上线,投入很大的精力。她天天盼望女儿能快点找到男朋友,成家立业,结婚生子。可是盼了一年又一年,女儿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哪怕是半路租回来的小伙子。
求婿心切的她倘若察觉到有人追求自己的女儿,不顾女儿的拒绝和反对,总是千方百计、乐此不疲地参与其中,为她出谋划策、敲锣打鼓、保驾护航。
然而时光如梭,女儿在情字上只打雷不下雨,总是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