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有些人而言,当他觉得生命无限虚空,毫无意义,痛苦至极,这应该算是一种觉醒:一种埋葬昨天,粉碎空虚的态度和愤怒,是在“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泡沫之上破灭出另一个新天的号角……
他在琢磨这些观念时仍然十分困惑:一种观念战胜另一种观念,即一种“意义”被另一种“意义”打败,前一种“意义”成了后一种“意义”的旧意,后一种“意义”成了前一种“意义”的新意。
不能绝对的说“旧意”就是“无意义”,“新意”就是“有意义”。因为“旧意”曾经是“新意”,“新意”也必将成为“旧意”,因此,它们应该是相互对立、相互制约、相互影响、相互促成、相互转化,承前启后的关系,无所谓你是无意义的泡沫,我是有意义的坚果。
从这层涵义来说,生命本无意义是讲不通的,因为,若要证明它的无意义,必定在“有意义”的基础上佐证它们是“无意义”的生命之树或者生命之光,否则无从谈起。
想到这里,他认为,不能绝对的说生命无意义。也不能绝对地说,生命包含了意义的全部:
把“无意义”和“有意义”统一起来,它们之间没有一条清晰的界限:“有意义”涵盖“无意义”,“无意义”包藏“有意义”,即“有”便是“无”,“无”便是“有”,无中生有,有中生无,循环往复,无穷无尽……如此类推,意识便推开“空不异色,色不异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无物,无我,无菩提,无影无幻……”的一扇法门——自然而然地,他似乎又在万变不变,不变即变,说变就变的恍然中顿悟了朗朗乾坤道法自然的一线玄机……
“无疑,这是道家和佛教认识世界的一些真言偈语。不知不觉受其影响,将它们用做解决问题的一把钥匙——插入困惑的锁孔,用力一拧——所有的问题仿佛都迎钥而解了。”
“就这么简单?就这么顺其自然?可行吗?也许本该如此。但是,可能只是一种自我安慰的讨巧罢了?……
他惶惑起来,久久徘徊于此,不敢肯定算起来还是有点逻辑的自圆其说。
他自惕不能过于执着,否则会走火入魔,于是套用一句话了结这一命题:“意义”是难啃的铁骨头,不如放下,品生活的烟火,咸淡自知。
在时而清醒时而浑沌的精神状态下,他也竭力在“邪念”和“正念”的思辩中找到合理的平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