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分钟后。
当柳玉书拽着众多用草叶串起来的蝗尸,尤其是那两只巨大蝗虫精……气喘吁吁地回到驰道上时。
“哗——”
霎时间。
整个县外驰道和城门底下的百姓们、城墙上的守卒们,无不轰然雷动,掀起一阵此起彼伏的鼎沸惊喧:
“他们真的做到了?”
“就两个人,居然杀了这么多妖魔……我没看错吧?!”
“不!……还有另外一个人呢?那个拿着断剑的高手,他不见了——”
有人尖叫,有人高呼。
有人这才发现。
刚才那个力挽狂澜的半蒙面青年身影……赫然已消失不见!
……
“霍大哥他人呢?”林蔚儿迅速走近,火急火燎,一把抓住柳玉书。
她秋眸惊慌,还时不时地,远眺向来处荒野的方向。
“对呀,我叔叔呢?”
杨一梨环顾四周,不见柳玉书背后有人,竟有些生气的样子,“你怎么没把他带回来?”
“这是我能决定的吗?”
柳玉书苦涩,扭头看了看周遭。
李卯与张奎武懂他眼神,立马靠得近些,警惕地挡住视线。
“怎么回事?”李卯问道。
柳玉书看着两位兄弟苦笑,又对林蔚儿和杨一梨报以歉意:“这是前辈的主意。
他说,城门附近必有那人眼线,所以他不能再度回返,并要我将所有蝗尸带回来,以震慑人心。
我们装作如常,自行入城之后。
他自会在城中与我们相见。
少则七八日,多则半月,他便会现身……届时一切麻烦,皆可迎刃而解。
只要他不暴露行踪。
那些人便会投鼠忌器,暂且不会对我们下手,不敢轻举妄动。
可如果我们表现得太过失常,那便未必了……
祸事,或许会不日降临!”
柳玉书有些斟酌地讲出这两个词。
“下手?祸事?”
李卯和张奎武两两对视,嘴角微抽,听着一阵头痛不已。
然后……叫苦不迭。
连前辈都视为祸事的事,那到底有多要命?
他们现在也大致明白了始末。
前辈那个姓芈的大师兄,下毒陷害他之后,又将其打落悬崖,对其污蔑造谣,扣上“欺师灭祖”、“残害同门”的罪名……
如此深仇大恨,连前辈都说对方只是暂时不会对他们下手……可暂时是多久?那以后呢?
今天不下手。
又什么时候会下手?
这世上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一想到连霍玄澜这种顶尖江湖高手,都被他那位大师兄害成这样,下场凄惨……
李卯、柳玉书、张奎武几人,如今只觉得大祸临头,头皮发麻!
可惜。
他们却半点不敢违逆霍玄澜的吩咐。
无论如何,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跟着霍玄澜一条道走到黑罢了。
……
“那,那好吧……你们如果看见他了,一定要他来药林堂找我。记得一定啊……我,我等他——”
林蔚儿踌躇半晌,仍是微醺脸皮,说出这几句话。
但话到后面,或许是过于羞赧,那脸上升起几抹绯云,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只能一扭头,急得跺脚而走。
李卯、柳玉书、张奎武和杨一梨四个人,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
只有杨一梨,嘴角更腻歪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