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合陌再次猛地扑上去抱住许宁，生生压抑着自己的嗓音，“我不是没有生病过，不是没有看过大夫。”

“这毒总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赵合陌心里冷得像浸在了冰水里，“可没有一个大夫说我中了毒。”她隐隐想起每个大夫看她的古怪脸色，当时只觉得好玩，现在想来，怕是早就有预兆，只是她愚蠢罢了。

“他们都是连毒都诊不出来的庸医么？每个为我诊病的大夫都那么凑巧诊不出蹊跷吗？”赵合陌哑着嗓子，“在这赵府里能不动声色把这件事藏的这么深的人，除了他我真的想不出来别人。”

“我从前只是认为他不关心我，没关系，我不在乎。”赵合陌忍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他这样恨我。”

“他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她趴在许宁肩膀上，声线沙哑，“是我亏欠他的吗？”

“真相未必是这样。”许宁目光微微转向刚刚他出来的地方，心脏紧缩一瞬，有些平淡的无措。

他不会逗人开心。此刻对于女孩伤心欲绝的哭泣也有点毫无办法。

他只能把手臂收紧一点，让女孩微微有一点归属感。只要任何一件事情能让她感到放松一些，哪怕再细小再细微，他也会做。

“那真相会是什么样子？”赵合陌趴在许宁肩头越哭越大声，声音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

被逐出赵府的时候她没哭，被人追杀的时候她没哭，被人算计的时候也没哭，满身血渍伤痕累累的时候她还在微笑，就是知道自己早已百毒攻心的时候她也只是片刻的怔然动容。

可是在想明白前因后果之后她才真正展现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把所有不堪与懦弱，都撕裂开来给他看。

许宁淡淡地出声宽抚女孩，心里缓慢地涌上一丝歉疚，因为在女孩如此伤心的时候，他居然因为女女孩的毫无保留而感到莫名的欣喜愉悦。

这样……太卑劣。

他缓缓将目光移向女孩的后颈，似有所觉察般再次看向刚刚才走出来的书房。

廊下的人定定地看着这里，常年风沙侵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与怀中女孩极为相似的眼睛里神态复杂。

他听见那人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许宁下意识地看向女孩。

他再回头时，那人已经转过身去，向来身姿挺拔的将军此时却微微弯了脊背，老态毕现。

他想起将军同他说的话。

手指再次缩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