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人心惶惶,而被派出求援的张纲,走到泰山郡时被申宣抓住,并押送到了前线。
中军大帐内,刘裕看着灰头土脸,被绳索捆绑的张纲,连忙上前帮他解开,有些生气的说道:“为何对张尚书郎如此无礼,还不快上些酒食,为先生压惊。”
张纲活动活动了僵硬的臂膀,麻木的大腿,脸色有些难看。毕竟在南燕,他好歹算是朝廷官员,何时吃过这等苦头。
刘裕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瞧见张纲那副落魄的样子,嘴角的笑容险些抑制不住。张纲被抓,刘裕早就收到了消息,故意让押送的士卒将他捆绑起来,让他吃一点苦头,提前整治他一番,省的到了自己面前,摆出一副心高气傲的名士架子。
看到张纲方才的行为,刘裕就知道十拿九稳了,要是这家伙真的忠贞不屈,早就骂开自己了,松绑时,也不会这么配合。
酒食被士卒端了上来,香气四溢,还冒着热气。张纲不受控制的咽了口唾沫,不过内心的清高,让他不好意思就这样屈服。
刘裕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享受肉食,他要看看,张纲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
肉食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帐篷内,张纲的嘴唇忍不住动了动,心里却是焦急万分,暗自腹诽,刘裕怎么还不邀请自己进食,不是应该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态度吗?他不由得想起关于刘裕的传闻,不通文墨。坏了,自己这不是朝瞎子抛媚眼吗?
张纲心里有些懊悔了,早知道刚才就直接开吃了,何必拿架子,这下好了,被拿捏了。
咕噜,张纲腹中突然传出的声响,在这只有咀嚼声的大帐内,显得尤为特别。
刘裕瞥了一眼神情尴尬、手足无措的张纲,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也不能把人逼得太狠,于是缓缓开口道:“莫不是酒食不合胃口,尚书郎为何不吃?”
有了刘裕的话头,张纲赶紧顺着杆子往上爬,急忙开口道:“酒食甚香,正合胃口。”
说完,张纲再也忍不住,拿起案几上的食物开始吃了起来,并偷偷瞟了刘裕一眼,见他专心致志的享用肉食,并没有嘲笑自己这副狼狈的吃象,方才放下心来。
毕竟,现在流行的可是宠辱不惊,清俊通脱的名士风度,要是因为一顿饭食,把自己漏了个底朝天,那可就亏大了,自己辛苦装逼,不就是为了让他高看自己一眼,好在晋朝谋个官位。
“慕容超让你前往姚秦乞援,可他却不知姚兴都已自顾不暇,又怎么可能发大兵前来攻击我军。鲜卑小儿,目光短浅,自身难保,你难道也要为他殉葬吗?”时机成熟,刘裕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仆愿为将军效力。”张纲努力咽下嘴中的食物,赶忙起身说道。
他实在是被收拾怕了,万一再迟疑片刻,不知道刘裕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毕竟这个武夫不按常理出牌。
张纲既已投降,自然要纳投名状,于是刘裕让他站在楼车上,对着守城的南燕兵士高声大喊,后秦的军队被赫连勃勃所击败,已经无法来救援了。
听到前去求援的张纲都这样说了,原本人心惶惶的南燕守军更加士气低迷,心无斗志。
除了瓦解敌军士气,每当朝廷发兵前来增援,或者是派遣使者来广固慰问时,刘裕都暗中派遣兵卒提前一天迎候,第二天再扛着大旗,敲锣打鼓大张声势的行进。
青州的百姓,见东晋朝廷源源不断的派遣士卒前来增援,纷纷拿着武器、背着粮食前来归降,每天都有数千人之多。
刘义之骑在马上,望着成群的百姓前来投靠,喜笑颜开的说道:“如今青州百姓为我所用,慕容超离败亡不远了。”
“大郎,你如今越来越有车骑将军的风范了。”
刘义之听到表兄对自己的称呼,嘴角不由得一抽。
“表兄,那个,要不换个称呼吧。”
“换个称呼?”面容刚毅的刘祖荣满头雾水的问道。
“额,算了,大郎就大郎吧。”刘义之讪讪一笑,心里安慰自己,习惯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