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骑马并行数十步,看到前方数百民众携带粮食排队进入营寨,刘义之开心的说道:“青州民众,依旧是思念故国的。”
檀韶也是露出配合的笑容,不过当他看到人群中那个骑在马背上的身影,眉头不由得微皱。
刘义之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感到有些好奇,于是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的是一个年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子,身姿挺拔,气度不凡,和寻常官吏很是不同。
“檀将军,那是何人?”刘义之好奇的问道。
“哦,他是前秦丞相王猛之孙王镇恶。”
听到这个回答,刘义之首先感觉到檀韶的语气似乎有些酸溜溜,随后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人就是王镇恶。
前些时日他就听表哥刘荣祖说过,父亲召见了天门临澧县的县令王镇恶,并夸赞他是将门有将,留之过夜,并拜其为青州治中从事史,太尉行参军事,署前部贼曹。
对于这个人,刘义之还是很好奇的,当时就想着若是有机会也与他交谈一番,不过几次来大营议事都没有碰到,也就逐渐忘了,却没想到今日凑巧碰上了。
“王丞相虽是一代人杰,不知他的后人究竟有几分本事。”檀韶见刘义之有些出神,又接着开口说道。
不过话里话外,总带着几分不屑亦或者轻微的敌视。
刘义之听到这话,赶忙笑着说道:“他有几分先祖的本事我倒是不知道,不过将军追随父亲多年,立下汗马功劳,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哈哈,世子这话,我听着舒心多了。”檀韶露出满意的笑容,开心的说道。
此刻,刘义之也没了前去与王镇恶攀谈的心情,他深切体会到了,跟随父亲起家的元勋对于外来人的排挤敌视。
刘裕身边的将领,要么是他的亲族,如刘道规、刘道怜、刘怀慎、刘荣祖、臧熹等。要么是跟随他参与京口举兵的亲信,如檀韶、檀道济、沈田子、沈林子、傅弘之、胡藩等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投靠过来的南方将领。
总之,在这些人中王镇恶显得尤为特别,一是他出自北方,二是他投靠的较晚。
在檀韶、沈田子等人看来,他们从刘裕起兵举事的时候就提着脑袋追随左右,才有了如今的地位。现在一个寸功未立的新人,受到主公如此看重、礼遇,他们心里自然会感到不满,对王镇恶的观感,也不会太好。
对于这种现象,刘义之也感到头疼,他总不能给父亲手下的将领,每人打上一个不能歧视王镇恶的思想钢印吧。
刘义之遇到了烦心事,城内的慕容超则是希望破灭,派去和谈的使臣被羞辱一通,完全不留一丝余地。
事已至此,慕容超别无他法,只能召集群臣商议如何应对,第一件事就是把关在牢里的慕容镇放了出来。
当初慕容镇劝慕容超依托大砚山险要之地来防守,结果这个建议没有被采纳,于是就和别人吐槽,主上既不想主动迎战,又不舍得坚壁清野,还把敌人引进自己的腹地,这和汉末的刘璋有什么区别,今年南燕一定会灭亡的。
慕容超听到他把自己比做刘璋,于是找了个妄议国策的罪名将之下狱。不过打脸的是,慕容镇的话似乎全都应验了,就差今年亡国这一条。
大殿之上,慕容超询问群臣,如今这个局面应该为之奈何。
刚刚从牢里放出来的慕容镇依然头铁,首先骑脸输出道:“陛下身负臣民的希望,率领大军前去迎敌,结果自己战败跑了回来,使得士气沦丧,百姓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