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跟随引路人穿过木棚下的入口,车站内的陈设朴素,工人们在站台上来回穿梭,搬运着行李和货物,呼喊声,车轮滚动声和木质地板发出的“嘎吱”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独特的活力。
突然,一阵轰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远处的铁轨上传来了火车的呼啸。孩子们的眼睛瞬间被吸引过去,庄园里长大的孩子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钢铁巨兽,只见一列火车冒着浓浓的黑烟,缓缓驶入站台,钢铁外壳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银灰色的光泽。随着车头进山,车后一节一节的庞大车厢也跟着滑动,在减速时与地面摩擦发出巨大刺耳的响声。
待火车停定,站台上才逐渐热闹起来,人们箱箱地将货物搬下火车,但更多的是搬上去,但似乎多少货物都喂不饱这条“铁皮长虫”,工人们总能找到办法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再塞一个货品。
在孩子们期待的目光下,引路人德雷斯介绍道:“这就是火车,世界政府卡斯洛特的技术,连接着首都泰格里,新城乌拉姆斯,还有我们将要前往的……康德镇。”
他在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顿了一下,随即补充道:“这是一个离庄园比较远的地方,需要一天才能到达,火车中途会停靠多个站台,所以你们要跟紧我,不然没有通行令,到时候是进不去小镇的。现在跟着我,去军用车厢。”
很快,众人来到了一个全封闭的车厢,与半开放的用来装卸货物的车厢不一样,军营车厢只有侧边两扇小门,滑动推拉,车厢外挂着一大幅挂画,深蓝色为底,外围拿金线绣着一个圆,三只金色的鸟围绕在圆周围,它们有长长的尾羽和尖细的喙,翅膀贴紧并在身体两侧,圆内是拿红色绣的一片花海,圆的中央是一个徽章样式的标志,上面戴着一顶奢华的王冠,虽然线条复杂,依旧可见上面多样的宝石。徽章里面则是由两把交叠在一起的短刀和其上方的花型构成的。挂画下面拿醒目的黑色大字写着:“卡拉多斯皇室-军事专用”。
德雷斯推开小门引着孩子们走进车内。车厢内部是金属和木头的结合,两侧整齐地布置着许多木质长椅,被螺丝牢牢地镶在地板上,金属的地板暴露在空气中,凹凸,满是划痕,在脚下发出清脆的回响,能感觉到火星底板与地面间空洞的距离。
孩子们zai长椅上坐下,德雷斯则坐在距门口最近的椅子上,众人一时无言。忽然,凯斯感觉诺米尔抓住了他的手,他回过头,看着她闪闪发光的大眼睛和紧抿的嘴唇。
“哥哥,你害怕吗?”她小声问。
“……不怕。”凯斯回答。
“……”
“其实不用安慰我的。”诺米尔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膝盖,“只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国王计划的内容,按道理来说,这我们已经见到引路人德雷斯先生你了但他好像什么都不准备透露。”
半眯着眼睛的德雷斯扫了他们一眼,让凯斯打消了回答她的话语。诺米尔也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火车停靠的时间并不长,但车厢里的沉寂和车外的忙碌拖长了时间。陆陆续续又有几批人上来,凯斯注意到他们以年轻人为主,也有不少中年人,老人最少,只有两位,人群沉默着,车厢阴郁地像是要滴出水来。随着人群的增加,空气变得粘稠起来,惹人昏睡,凯斯看着德雷斯和最后一位穿着相同制服的军人交接完,火车终于启动了。
随着一声悠长的汽笛声,火车喷出一阵黑烟,缓缓地在拉戈斯车站的轨道上滑动,初起的震颤透过车厢的每一个角落,唤醒了孩子们对于未知旅程的兴奋。车厢内,昏黄的灯光在蒸汽的朦胧中摇曳,映着同样朦胧的心灵。
车厢外,站台上的人们逐渐变得模糊,忙碌的身影在孩子们的视线中渐行渐远。随着火车的速度逐渐加快,窗外的景色开始流转,从清晰变得模糊,最后化为一道道色彩斑斓的光影,随着火车的前进从孩子们的眼前掠过。
随着火车驶出车站,进入开阔的乡间,人们的目光被窗外的景色所吸引。田野上的麦浪在微风中翻滚,远处的山丘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壮丽。车厢内的气氛也随之变得轻松一些,起码空气不是一捏就能拧出水的程度了,周围的乘客开始小声交谈,尽管他们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紧张和颤抖。
火车继续在铁轨上行驶,停了三四站,又上来了一些人,让车厢变得更拥挤了一些,拥挤的人群中,一个矮个子小孩被人群推挤到边缘,站在爱丽丝和布朗前面,他尴尬地对他们笑笑。
爱丽丝回敬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快速地小声问:“你也是来参加国王计划的吗?我叫爱丽丝,来自寇图尔氏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