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斯看着天花板上的巨大的军标图案陷入了沉思。
打脸来的那么快嘛?凯斯将目光从天花板上移开,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他的视线在医务室里游移,从墙角边的华丽装饰和床边的白金相间的橱柜能看出这是由一间洋房改造的,繁琐的装饰透露出昔日的辉煌,尽管岁月的痕迹无法完全抹去,但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旧日的奢华。
有着蕾丝金边的窗帘和百叶窗在阳光下闪耀着淡淡的光芒,它们被精心设计,以保持房间内光线的适宜和私密性。
墙壁上挂着的油画虽然已经褪色,但画框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华丽,金色的雕花边框在窗外透进来的日光下显得耀眼。这些画作曾经是洋房主人的骄傲,现在则成为了医务室的一部分。
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雕花木桌,桌面上铺着一块白色亚麻布,上面整齐地排列着各种医疗器械和药品。病床的床架也是由上等木材制成,床头和床尾雕刻着复杂的图案,好像是一种花,但是凯斯想不起来它的确切名字。
一个女性军医看到凯斯坐在床上东张西望,随即走过来,她的脸上带有令人安心的微笑,开口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凯斯回答道,他感觉腿没那么疼了,虽然还是感觉麻麻的,但至少不再难耐。
“那就好。”军医小姐眯着眼笑了起来,“你睡得可久了呢,感染严重再加上没有及时治疗,再来晚一点你的腿就保不住了,幸亏长官把你带回来了。”
“长官?”
“我们也不知道具体的职位和名称,只知道是上面派下来的大人物,大概是刚刚执行完任务回来休整吧。好了,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我们先做个检查,然后会把饭给你送过来,你也饿了吧。”
凯斯确实感觉有些饿了,他刚刚看到了对面墙上的时钟,指针在12点,再结合窗外虽被百叶窗遮挡一部分却依然明亮的阳光,应该是正午,也就是说他足足睡了一天半。
凯斯沉默了一会,问道:“那他们也把我妹妹带过来了吗?”
军医小姐愣了一秒钟,随后轻笑着回答道:“是的,她现在很安全,正在直系辐射者休息区呢。她身体素质很好,昨天就醒了,一直嚷嚷着要来找你。好了,现在先忍耐一下,我要换纱布了,快些好起来就可以和她见面了。”
被子被掀开,露出凯斯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脚,军医小姐轻柔地拨开纱布,粗糙的纱布划过皮肤,留下一阵麻意,但确实已经不再痛了。凯斯第一次得见自己的脚,被巨兽咬出的孔洞大而深邃,但是周围已经结痂,除了有零星的血珠渗到纱布上,已不再有大的创面。军医的动作利索,很快就换好了纱布。
干净而干燥的面料覆着肌肤的感觉很舒服,凯斯用动了动他的腿,被军医小姐警告了,然后安分下来。
“就先这样,我去帮你拿午餐,不要拿被子盖这只脚了,透气性比较重要。”她这样说着,走出了大门。
凯斯百无聊赖地躺在病床上,整个医疗室很安静,窗外的林间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空气中残留有药草的香味,病号床也基本都是空的。整间医务室只有凯斯和另外两名病人,安静地睡在病床上,身上没有严重的创伤,大概只是小病。
回想起刚才的军医小姐,凯斯觉得军营里好像也不错。他毕竟没有亲身经历什么和军方有关的事情,辐射计划是被庄园胁迫参加的,父母口中关于军队残忍的暴行也只停留在记忆里,凯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所谓的长官要救自己,可能是感觉诺米尔有利用价值,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但是现在他们的地位总算不再是受试者了。只是诺米尔......凯斯摇摇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女孩,她的前途又该何去何从呢?
大门突然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军装的男子走进了医务室。他很高,凯斯感觉自己只到他的肩膀,皮肤有些苍白,左侧嘴唇上有道细长的疤,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镜,有着纯黑色的镜片,凯斯完全看不到他的眼睛。男人有着长长的乌黑色头发,从额头中部分开,顺着头型分出两缕垂在脸颊两侧,其中一缕微微分叉,半盖住眼镜,剩下的头发规整地梳成蓬松的麻花辫,垂在身后。
不等凯斯细看,大脑深处突然传来一股刺痛,然后愈演愈烈。
“嘶。”凯斯抬手捂住脑袋,头感觉像是要被撕裂似的,大脑胀痛,一下下地撞在颅骨上,但同样在一瞬间,疼痛消失了,虽然大脑中还是有一种不适的感觉,好歹是可以忍受了。
凯斯抬起头,发现刚才的男子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床边。
“没事了?”他问,声音低哑,完全不像他的脸一般年轻。
“嗯。”凯斯回答,他不是很喜欢眼前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