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是青丘的妖主?不是姓有苏氏,就是狐主哦。涂山氏啊也可能是呀。”
她笑起来很甜美,说话间却看着王景,王景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听绿姊说过。”
橙袍将倒是不觉得被看轻了,两人本就不相熟,这次见面后以后怕是鲜有见面的机会,也就不在意这点小事情。但当他说出绿姊的名字时,他忽然察觉到有苏芄兰的视线,他有些好奇王景都说了些什么,是全都交代了引来了敌视,还是说只是一个女子对另一个女子敏感的直觉?
橙袍以前不懂这些,但最近他在翠山城瞧见不少年轻男女之间的故事,现在他稍微懂了些了。
两人的‘切磋’在一开始就引来了牙军,牙军见到自己的将军在与人争斗,此刻已经把城墙上的巨弩转了个方向,弓弩手出现在街道上和二层建筑的窗边,持刀甲士也纷纷亮出兵器,听声音似乎还有骑卒正在赶来,动静颇大。
王景看了看四周,感叹道:“其疾如风,其徐如林。橙,你这治军有一手啊。”
他又看了眼街道,补充道:“执政也很厉害。文武全才。”
橙袍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觉得这些事都是不大不小的小事情,治军是他治的没错,但离不开麾下将领,执政他只是按照王景给的计划方法,根本谈不上多厉害。
因此觉得有些不安,便转身将赶来的数百甲士打发离开,并要求他们盯紧东城。
甲士离开以后,橙袍带着王景两人上了方才他吃酒的酒肆二楼,只不过这次不是坐窗边,而是雅间。
正好到了午饭时间,又打了一架,王景有些饿了。他将橙袍递过来的菜单扫了眼,就交给有苏芄兰,请她点菜。
五菜一汤,三荤两素,一碗三鲜汤。
“喝酒吗?”有苏芄兰楚楚可怜的模样,让王景实在不忍心拒绝。
可他又觉得任由这个小酒鬼发展下去怕是不得了,便不再看他,于是装模做样的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想出了许多小动作。
“哼,三坛清酒。”
正要落笔的有苏芄兰被握住右手,只听王景道:
“还是我来吧。”
三坛清酒,就是三十斤,喝水都喝不了这么多!
“一壶竹叶青。”他说。
出于一些小心思,他偷觑了她一眼,结果被逮了正着。一直盯着他看的有苏芄兰,露出一抹笑容。
这抹笑容每看一次,他都得到极大的满足。那是快感还是美感,他弄不清楚,或许快感是由美感所生,他也无法去细辨,只是每一次视线离开她以后,立即又想再看她一眼。
惨了,陷入爱河了。
一声咳嗽打断了这边的暧昧情况。
两人才收起甜得发腻的眼神,正正经经的说起话来。
“橙,我方才入城时发现南城门这边人很多,往日也有这么多人吗?”王景点完菜,把菜单交给橙袍,他又不好意思再去瞧有苏芄兰,只能随口问问翠山城的事情。
“往日没有。还不是因为遭瘟的洪水,二十多个村子受灾。”
橙袍随意的画了几笔,就把菜谱交给门外等候的伙计,这一系列动作丝毫不影响他同王景说话。
“南城这边我没瞧见灾民。”
王景听到二十多个村子受灾心中一紧,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意味着翠山城至少要涌来八万灾民。这个数字对于百万人口的翠山城也是极为有压力的。
“本来三处城门都有涌来,被我都赶到东城那边去了。之前我在那里修建了一座战俘营,灾民就住在那里。”橙袍回答道。
“也登记造册了?”
入城的时候,他和有苏芄兰都办了一份通行证,由于他们不是灾民,一人还给了一百文钱。
“嗯。毕竟有好些村子不能住人了,土地也没了,我得给他们安排一些土地。”
“你想得倒是长远。”王景说,“防疫做得怎么样?”
“这方面我不太懂,都交给了随军的军医。这段时间,灾民那里烧了不少开水,洒了草木灰,就连井匽都挖了上百个。”
“嚯,那倒是很多。有什么缺少的嘛,吃完饭我去趟盖山城,让他们送些过来。”
橙袍下意识地看了眼有苏芄兰,在对面没有察觉之前,就收回了视线道:
“什么都缺。缺水少食,甚至衣裳也缺。”
“翠山城这么穷?”
“兴建土木花费不少。”
半个月的时间翠山城变了样貌,代价自然是不菲的花费。
王景点了点头,问道:“水估摸着帮不到你,运送的成本太高,过几天水源清澈了,烧开应该便能饮用了。粗布麻衣的话,盖山城应该有不少,但这粮食是怎么回事?”
“商贾哄抬物价,粮食价格高涨。”
“没开粮仓?”
“开了,被一些商贾买走了,随后他们就溢价出售。”
“你没警告他们?”
“南城外那一排京观你没瞧见?”
“啊,你说那些人头啊,我还想问你呢,是怎么回事?”
“不就是你说的那些商贾吗,杀不干净,今日杀了,明日就又有人卖高价粮?”
王景有些疑惑,这些人都不怕死吗?这么短的时间,按理说不会有人勾兑到一起,背后没有大势力的操纵,那这些图些什么?
王景身子动了一下,眼睛望着雅间的门口。几个伙计把菜端了上来,两人顺势中断了谈话。
等伙计离开后,橙袍就一直在喝酒吃菜,连带着有苏芄兰一起,王景也被带着喝了几杯。
“老王别想了,喝酒。等喝完再想也不迟。”橙袍此刻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与他一样的还有有苏芄兰,看似温婉让人心疼的小女子,此刻也豪迈起来。
“几个菜啊,醉成这样。”王景瞥了眼两人面前的酒,惊讶的发现一瓶竹叶青,变成了六瓶。
他第一时间看向有苏芄兰,但有苏芄兰把菜谱给他以后就没碰过菜谱了,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好啊,橙袍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看不出来也爱喝酒!
杯觥交错间,烦心事很快远去。
王景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好像失落了一样东西,但又记不得是如何失落的。